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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 西藏生死之书

西藏生死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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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生死书 索甲仁波切  Sogyal Rinpoche  著)

第一章 在死亡的镜子中

第一次接触死亡的经验,是在我七岁左右。那时候,我们准备离开东部高原前往西藏中部。我的上师有一位侍者名叫桑腾(Samten),他是一位很好的出家人,在我童年时代很疼我。他的脸明亮、圆润而丰满,随时都会开颜而笑。因为他很随和,所以是寺庙中最受欢迎的人。我的上师每一天都会开示佛法、传授灌顶、领导修行、主持法会。每天终了后,我都会召集同伴做些小表演,模仿早上的一切。桑腾总会拿我的上师在早上穿过的长袍借给我,从来没有拒绝过。

后来,桑腾突然病倒了,病情立即恶化。我们不得不延迟出发。随后的两个星期令我终生难忘。死亡的臭味像乌云般笼罩着一切,我一想起那段日子,就不期然闻到那股味道。整座寺庙弥漫在死亡的阴影下,可是,一点也没有恐怖的气氛;有我的上师在,桑腾的死就显得特别有意义,变成我们每个人的课程。

在我上师驻锡的小寺里,桑腾就躺在靠窗的床上。我知道他即将不久人世。我不时走进那个房间,坐在他旁边,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脸变得憔悴而干瘪,让我大为吃惊。我很明白他就要离我们而去,再也看不到他了。我感到非常悲伤孤独。桑腾死得很艰苦,我们随时可以听得到他极力挣扎的呼吸声,也可以闻得出他的肉体正在腐坏。整个寺庙鸦雀无声,只剩下他的呼吸声。一切注意力都集中在桑腾身上。虽然桑腾的死把他折磨得很痛苦,但我们看得出他内心很平静,对自己也充满信心。最先我无法解释这一点,但后来我知道了它的来源:他的信仰,他的训练,还有我的上师就在身边。虽然我感到悲伤,但我知道只要我的上师出现,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因为他能够帮助桑腾解脱。后来我才知道,每一个修行人都梦想在他上师面前去世的福报,让上师引导他走过死亡。

在蒋扬钦哲引导桑腾宁静地走向死亡时,他对桑腾开示他正在经过的每个过程。我的上师知识精确,信心充满,和平安详,令我惊讶不已。只要上师在场,即使是最焦虑不安的人,也可以从他安详的信心中获得保证。现在,蒋扬钦哲正在告诉我们,他对于死亡丝毫不恐惧,这并不是说他对死亡看得很草率;他经常告诉我们他怕死,警告我们不要幼稚或自满地对待死。然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的上师在面对死亡时,能够这么镇定、从容、有条不紊而又出奇的无忧无虑?那个问题让我着迷不已,也教我神往不已。

桑腾的死震撼着我。七岁时,我第一次看到我正在接受训练的那个传统竟然这么法力无边,我开始了解修行的目的何在。修行让桑腾接受死亡,也让他清晰地了解痛苦是一个精深、自然的净化过程的一部分。修行让我的上师对于死亡了若指掌,知道如何正确地引导人通过死亡。

 

在桑腾圆寂后,我们就启程前往西藏首府拉萨,费时三个月,那是一段辛苦的马背旅程。从那儿我们继续前往藏中和藏南朝圣,这些地方都是第七世纪以来把佛教传入西藏的圣贤、国王和学者的圣地。我的上师是西藏传统许多上师的化身,声誉崇隆,因此所到之处,都受到热烈的接待。

我对那次旅程极感兴奋,美丽的回忆仍然萦绕脑际。西藏人起得很早,为着能充分使用自然的光线。天一黑我们就上床,破晓前我们就起床;当第一道曙光照临前,背负行李的牦牛就出来了。大伙儿拆下帐篷,最后才拆除厨房和我上师的帐篷。斥侯先行,寻找良好的扎营地点,中午左右我们就停下来扎营休息。我喜欢在河边扎营,倾听潺潺的流水声,或坐在帐篷里,听着雨点拍打篷顶的声音。我们的队伍不大,总共只有二十个帐篷。白天我骑在金黄色的骏马上,紧挨着我的上师。路上,他不停地开示、说故事、修行,并特别为我设计修行法门。有一天,当我们快到扬卓曹(Yamdrok Tso)圣湖时,远远看到从湖面反射出碧玉般的光芒,队伍中的另一位喇嘛左顿(Lama Tseten),又面临死亡的威胁。

喇嘛左顿的死,又给我另一个强烈的教训。他是我师母的老师,师母迄今仍然健在。许多人认为她是西藏最有修行的女性。对我来说,她是一位隐形的上师,和蔼可亲,恭敬虔诚。喇嘛左顿身材魁梧,就像大家的爷爷。他六十几岁了,很高,头发灰白,流露出丝毫不矫柔做作的绅士风度。他也是禅定功夫很深的修行人,只要一靠近他,就会觉得安详庄严。有时候他会骂我,我也会怕他,但即使在偶然的严肃时刻,他也从来没有失去他的热情。

喇嘛左顿的死很特别。虽然附近就有一间寺庙,他却拒绝去,他说他不想留下一具尸体让他们清理。因此,我们照往常一样地扎营,围成圈圈搭起帐篷。喇嘛左顿由师母护理和照顾,因为他是她的老师。当他突然叫她过来的时候,帐篷内只有她和我两个人在场。他对师母有一个窝心的称呼,称她「阿咪」,在他家乡话的意思是「我的孩子」。「阿咪,」他温柔地说,「过来。事情就要发生了。我没有其他的话可以送给你,你还是老样子,有你在身旁我就高兴。你要像过去一般地伺候你的先生。」

她当下就转身往外跑,但被他拉住袖子。「你要去哪儿?」他问。「我要去请仁波切。」她回答。「不要烦他,没有必要。」他微笑着。「我与上师之间,是没有距离的。」话刚说完,他凝视天空,就过去了,师母挣脱身,跑出帐篷,叫我的上师。我愣在那儿,动弹不得、

我很惊讶,竟然有人那么信心满满地凝视死亡的脸。喇嘛左顿大可以请来他的喇嘛帮助他--这是每个人多么期待的事--但他却一点也不需要。现在,我知道个中原因了:他的心中早就证得上师的现前。蒋扬钦哲与他同在,就在他的心中,没有一秒钟他觉得离开上师。

师母真的把蒋扬钦哲找来了。他弓身进入帐篷的样子,我仍然记忆犹新。他看了一下喇嘛左顿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咯咯笑了起来。他一向叫他「拉根」、「老喇嘛」。这是他热情的表示。「拉根,」他说,「不要停在那个境界了!」我现在明白,他看出喇嘛左顿正在修习一种特殊的禅定法门,把他自己的心性和真理的虚空融合为一。「这是你知道的,拉根,当你做这种修行的时候,偶尔会有障碍产生。来!让我引导你。」

当时我惊呆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亲眼目睹的话,我绝对不会相信。喇嘛左顿竟然复活了!我的上师就坐在他的身边,带着他修完颇瓦法(phowa),引导他在临终前的神识走过死亡。颇瓦法有多种修法,他当时所使用的方法,最后是由上师诵三遍的「阿」字母。当我的上师诵出第一个「阿」字时,我们可以听见喇嘛左顿跟着他大声念,第二声比较微弱,第三次发不出声,他就走了。

桑腾的死,教我修行的目的;喇嘛左顿的死,教我像他这种能力的修行人,经常在他们活着时隐藏他们的非凡特质。事实上,有时候它们仅在死亡的那一刻出现一次。即使那时候我还是小孩子,我已经知道桑腾的死和喇嘛左顿的死截然不同;我知道差别在于一个是终身修行的好出家人,另一个是体证比较多的修行人。桑腾以平凡的方式死去,虽然痛苦却充满信心;喇嘛左顿的死,则展示了他的来去自如。

在喇嘛左顿的丧礼举行后不久,我们就住进扬卓的寺庙。像平常一样,我还是睡在上师的旁边,我记得那个晚上我睁大着眼睛看酥油灯的影子在墙壁上晃动。其他人都已经呼呼大睡了,只有我彻夜难眠,哭了一整个晚上。我躺在那儿,想着死亡和我自己的死,在我的悲伤当中,慢慢浮现出一种深沉的接受,一旦接受死亡的事实,我就决心把一生奉献在修行上。

因此,在我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面对死亡,探索死亡的含义。那时候,我从来也想象不出到底还有多少种死亡将接着发生。失去家人和我自己所拥有的每一样东西,就是一种死亡。我家姓卡藏(Lakar Tsang),一直是西藏最富有的家族。自从第十四世纪以来,我家是护持佛教最力的望族,护持佛法,协助大师推动弘法工作。

最令我心碎的死亡不久就发生了--那是我的上师蒋扬钦哲的死亡。失去他,我觉得我已经失去生存的基础。

现代世界的死亡

当我初到西方的时候,就被两种截然不同面对死亡的态度所震撼:一种是得自成长的西藏,一种是我当时在西方发现的态度。现代西方社会虽然有辉煌的科技成就,对于死亡、死亡当时或之后所发生的事却缺乏真正的认识。

我发现今日教育否定死亡,认为死亡就是毁灭和失掉一切。换句话说,大多数人不是否定死亡,就是恐惧死亡。连提到死亡都是一种忌讳,甚至相信一谈到死亡就会招来不幸。

其他人则以天真、懵懂的心情看待死亡,认为有某种不知名的理由会让死亡解决他们的一切问题,因此死亡就无可担忧了。想到这里,让我忆起一位西藏上师所说的话:「人们常常犯了轻视死亡的错误,他们总是这么想:『嗯,每个人都会死。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死最自然不过了。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个理论很美,但在临终的一刻就不太妙了。」

在这两种死亡态度中,一种是把死亡当做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另一种则是把死亡当做自个儿会解决的事。两者对于死亡真义的了解都何其错误啊!

世界上最伟大的精神传统,当然包括基督教在内,都清楚地告诉我们:死亡并非终点。它们也都留下未来世的憧憬,赋予我们的生活神圣的意义。然而尽管有这么多宗教的教义,现代社会仍是一片精神沙漠,大多数人想象这一生就只这么多了。对于来世,如果没有真正或真诚的信仰,大多数人的生活便缺乏任何终极的意义。

我终于体悟到,否定死亡的可怕影响力,绝不止于个人层面,它影响着整个地球。由于大多数人相信人生就只有这么一世,现代人已经丧失长程的眼光。因此,他们肆无忌惮地为着自己眼前的利益而掠夺地球,生活自私得足以毁灭未来。如同致力挽救亚马逊雨林的前任巴西环境部长所说的,我们到底还需要多少类似的警告呢?

 

现代工业社会是一种疯狂的宗教。我们正在铲除、毒害、摧毁地球上的一切生命系统。我们正在透支我们的子孙无法偿付的支票……我们的作为,好象我们就是地球上的最后一代。如果我们不从心理、心灵、见解上做一番彻底的改变,地球将像金星一般地变成焦炭而死亡。

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于来生的无知,使得我们的环境受到变本加厉的毁灭,正威胁着我们一切的生命。因此,如果我们的教育不谈死亡是什么,或不给予人们任何死后的希望,或不揭开生命的真相,不是将使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吗?年轻人接受各种各样的教育,却对于了解生命整体意义,以及与生存息息相关的主题,茫然无知,有哪件事情比这个还要讽刺的呢?

有些我认识的佛教上师,会问前来请求开示的人们一个简单的问题:你相信今生之后还有来世吗?我常常对这种现象感到好奇。其实他们并不是问对方是否相信这个哲学命题,而是问对方从内心深处是否感觉到有来世。上师们知道,如果人们相信今生之后还有来世,他们的整个生命将全然改观,对于个人的责任和道德也将了然于胸。上师们必须怀疑的是,如果人们不深信这一世之后还有来世,必然会创造出一个以短期利益为目标的社会,对于自己行为的后果不会多加考虑。目前我们已经创造出一个残暴的世界,这么一个很少有真正慈悲心的世界,上述心态难道就是主要原因吗?

有时候我会想,在已开发世界中,那些最富裕、最强盛的国家,就像佛经上所描述的天界。天神的生活穷奢极侈,享尽欢乐,从来没有想过生命的精神层面。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死亡逼近,出现不可逆料的腐坏现象。那时候,天神的娇妻美妾再也不敢接近他们,只是远远地把花丢过来,偶尔祈求他们能够再转世为天神。不论他们怎么回忆过去的快乐幸福,都不能使他们免于受苦;所有的作为只是火上添油而已。因此,临终的天神都是在痛苦中孤单地死去。

天神的命运,让我想起今天我们对待老人、病人和临终者的方式。我们的社会只迷恋年轻、性和权力,却逃避老年和病衰。当老年人完成了他们一生的工作而不再有用时,我们加以遗弃,这不是很可怕的事吗?我们把他们丢进老人院,让他们孤苦无依地死去,这不是很令人困惑的事吗?

现在不也是重新检讨我们是如何看待癌症或爱滋等绝症病患的时候了吗?我认识不少死于爱滋病的人,他们经常被视为贱民,甚至连朋友也避之唯恐不及,大家把罹患爱滋病当成丢人现眼的奇耻大辱,使得他们陷于绝望,也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可憎,在世界的眼中,他们已经死了。

即使是我们所认识或所爱的人濒临死亡时,我们也常常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帮助他们走完人生;当他们去世之后,我们也不去想象他们将何去何从,或是我们应该如何继续帮助他们。事实上,如果有人这么想,也会被斥为荒诞无稽。

 

所有这些现象清晰地告诉我们:比起从前,我们现在更需要彻底改变我们对于死亡和临终的态度。

很高兴的是,人们的态度已经开始改变了。譬如,临终关怀运动在提供实际和情感的照顾方面,成绩斐然。不过,实际和情感的照顾仍然不够;临终的人需要爱和关怀,但他们的需要不只这些,他们需要发现死亡和生命的意义,否则我们怎么给他们终极的安慰呢?所以,帮助临终的人,必须包括精神的关怀,唯有靠精神方面的知识,我们才能真正面对死亡和了解死亡。

最近几年,西方先驱如精神科医师库布勒罗斯(Elisabeth K¨1bler-Ross)和雷蒙·慕帝(Raymond Moody)等人,对于死亡和临终的研究使我颇感欣慰。库布勒罗斯深入探讨我们应如何关怀临终者,认为只要付出无条件的爱和采取比较明智的态度,死亡可以是安详,甚至是转化的经验。慕帝对濒死经验的许多层面做科学研究,给予人类一个鲜活和坚强的希望:生命并不是在去世时就结束,确实有「死后的生命」。

不幸的是,有些人并未充分了解这些关于死亡和临终真相的意义。他们走向偏锋,把死亡当做一种荣耀;在年轻人自杀的悲剧例子里,他们相信死亡是美丽的事,也是对于生活压迫的解脱。但不管是因恐惧而拒绝正视死亡,还是把死亡浪漫化了,我们都是把死亡当作儿戏。对于死亡感到绝望和陶醉,都是一种逃避。死亡既不会令人沮丧,也不会令人兴奋,它只是生命的事实。

我们大多数人只有在临终的那一刻才会珍惜生命,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事啊!我常常想起莲花生大士的话:「那些相信他们有充分时间的人,临终的那一刻才准备死亡。然后,他们懊恼不已,这不是已经太晚了吗?」今天大多数人死的时候毫无准备,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准备,有什么事比这个现象更令人寒心呢?

走过生死的旅程

依据佛陀的智慧,我们确实可以利用生命来为死亡未雨绸缪。我们不必等到亲密的人死得很痛苦时,或受到绝症的冲击时,才去观察我们的人生。我们也不必到死亡时还赤手空拳地面对未知。此时此地,我们就可以开始寻找生命的意义了。我们可以全心全意、准确无比、心平气和地把每一秒钟当成改变和准备死亡与永恒的契机。

佛教把生和死看成一体,死亡只是另一期生命的开始。死亡是反映生命整体意义的一面镜子。

这种观点是西藏佛教最古老宗派的教义核心。许多读者都听过《中阴闻教得度》(或译为《西藏度亡经》,Tibetan Book of the Dead)这部书。本书想说明和补充《中阴闻教得度》,讨论的内容不只是死,还包括生,同时详细解说《中阴闻教得度》未详述的部分。在这个殊胜的教义里,我们发现整个生和死被当做一连串持续在改变中的过渡实体,称为中阴(bardos)。「中阴」这个名词通常是指在死亡和转世之间的中间状态,事实上,在整个生和死的过程中,中阴不断出现,而且它是通往解脱或开悟的关键点。

中阴是促成解脱的最好机会,如同佛法告诉我们的,中阴在某些时刻的威力特别强,潜力特别大,不管你做什么,都能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我把中阴想成如同走到悬崖边缘的时刻;譬如,上师向弟子介绍最重要、最原始和最核心的心性的时刻。不过,在这些时刻中,威力最大和最富潜能的,还是死亡的那一刻。

因此,从西藏佛教的观点来看,我们可以把整个存在分成四个不断而息息相关的实体:①生,②临终和死亡,③死后,④转世。它们可以称为四种中阴:①此生的自然中阴,②临终的痛苦中阴,③法性的光明中阴,④受生的业力中阴。

由于中阴教法广大无边,巨细靡遗,因此,本书做了仔细的安排,一步一步地引导读者走过生和死的旅程。我们的探索,应该从直接反省死亡的意义和无常的许多层面开始--这种反省可以让我们在一息尚存的时刻,充分利用我们的这一生;也让我们在死亡的那一刻,不致于悔恨或自责虚过此生。西藏的著名诗人和圣哲密勒日巴尊者(Milarepa)说得好:「我的宗教是生死无悔。」

深入思索无常的秘密讯息,也就是思索究竟什么东西可以超越无常和死亡,可以直接引导我们进入古老有力的西藏佛法的中心:最根本的「心性」。心性是我们内心甚深的本质,也是我们所寻找的真理;体悟心性则是了解生死之钥。因为在死亡那一刻,凡夫心及其愚昧都跟着死亡,而且在这个空隙之间,像天空一样无边无际的心性,刹那间显现无遗。这个根本的心性,是生与死的背景,正如天空拥抱整个宇宙一般。

中阴教法说得很清楚,如果我们所了解的心,只是我们死亡时消散的心,我们就会对死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无法了解心性更深的实相所呈现的新面向。因此,当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熟悉心性。唯有如此,在我们死亡的那一刻,当它强有力地自然显露时,我们才能够有恃无恐,才能够视之为「自然」,就像中阴教法所说的「有如孩子投向母亲的怀抱」;而且还可以藉着安住在那个状态中,终得解脱。

要描述心性,自然得介绍整套的禅坐方法,因为禅坐是可以让我们一再显露心性,并且逐渐加以体悟和稳定的唯一方法。因此,我们将说明人类演化、再生和业力(karma)的性质,以便让读者充分了解我们走在生死之道上的意义和内涵。

届时您将具备足够的知识,得以有把握地进入本书的中心:取材自许多不同来源的资料,以及对于四种中阴、死亡和临终的不同阶段所做的详尽说明。为了帮助自己或亲友度过生命、临终、死亡及死后的阶段,本书列出各种说明、实际的忠告,以及精神修行的法门。最后,本书将说明中阴教法如何帮助我们了解人心和宇宙的最深沉的本质。

 

我的学生经常问我:我们如何知道这些中阴到底是什么呢?中阴教法怎么可能如此惊人的准确呢?它们对于临终、死亡和轮回的每一个阶段,怎么可能说得那么清楚呢?答案也许一下子很难让许多读者了解,因为目前西方对于心的观念非常狭隘。纵使最近几年有重大的突破,尤其是在身心科学和超个人心理学方面,但是大多数科学家仍然把心简约成大脑的生理过程,与几千年来所有宗教的神秘家和禅修者的经验证明大相径庭。

因此,这样的一本书到底是根据什么写成的呢?诚如一位美国学者所说的,佛教的「内心科学」立基于「对实相有透澈而完整的认识,对自我和环境有经过印证的深度了解;换句话说,就是立基于佛陀的完全证悟。」中阴教法的来源是证悟心、全然觉醒的佛心,这是远自本初佛以来许多历代大师所经验、说明和传承的心。许多世纪以来,他们对于心做了谨慎而仔细的探讨,以及有系统而详尽的说明,给了我们有关生和死的最完整图像,首度介绍给大家。

经过许多年来的思索、教授和修习,并与我的上师们澄清问题之后,我写成了这本《西藏生死书》(The Tibetan Book of Living and Dying),它是我所有上师心法教授的精髓,是一本新的《中阴闻教得度》和一本《西藏生命书》(Tibetan Book of Life)。我希望它是一本手册、指南、参考书和神圣启示的本源。我认为唯有一而再、再而三地熟读这本书,书中许多层面的意义才能显露出来。您将发现,您越使用这本书,越能深刻地感受到它的深意,也将越能体悟中阴教法所传达给您的智慧深度。

 

中阴教法精确地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对于死亡有所准备的话,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不准备的话,又将会是如何。该如何选择,其实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在我们还活着的现在拒绝死亡,那么我们的一生、死亡的那一刻和死亡之后,都将付出昂贵的代价。拒绝死亡的结果,将毁掉这一生和未来的生生世世。我们将无法充分利用这一生,且将受困于终将一死的自己。这种无知将夺掉我们开悟之旅的基础,把我们永远系缚在妄想的境界、不由自主的生生死死,也就是我们佛教徒所谓的轮回苦海。

然而,佛法的基本讯息却是,如果我们预做准备,不管是生是死,我们都将有很大的希望。佛法告诉我们,证得惊人而无边无际的自由,是在现世可以做得到的。这个自由,让我们可以选择死亡,并进而选择再生。对已经做了准备和修行的人来说,死亡的来临并不是失败而是胜利,是生命中最尊贵和最光荣的时刻。

[ 本帖最后由 亲爱宝宝 于 2009-8-18 20: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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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
为什么您的帖子在菩提树下 看不到,一定要到宗教与信仰里边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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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常

“在地球的任何地方,死亡都可以找得到我们--即使我们就像是在一个可疑和陌生的地方不停地转头设防--如果真有什么方法可以躲避死亡的打击,我将义无反顾--但如果你认为可以幸免一死,那你就错了。

人们来了又离开,来去匆匆,手舞足蹈,却不提一个死字。好得很,可是一旦大限来到--他们自己的死亡,他们的妻子、儿女、朋友的死亡--出其不意地抓着他们,让他们觉醒不过来,一无准备,然后情绪如狂风暴雨般征服他们,让他们哭得死去活来,怒气冲天,伤心欲绝!

如果想开始挣脱死亡对我们的最大宰制,就要采取截然不同的方式,让我们揭开死亡的神秘,让我们熟悉它,让我们习惯它;让我们随时想到死……我们不知道死亡在哪儿等待着我们,因此让我们处处等待死亡。对死亡的修行,就是解脱的修行。学会怎么死亡的人,就学会怎么不做奴隶。 ”

                                                                                                            -- 蒙田

[ 本帖最后由 亲爱宝宝 于 2009-5-23 08: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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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修行和解脱的修行为什么这么难呢?为什么我们又这么害怕死亡,竟连正眼也不敢看它呢?在我们的意识深处,我们知道凡人终将一死。我们知道,诚如密勒日巴尊者(Milarepa)所说的:「这个我们如此害怕,所谓的『尸体』,此时此地就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越拖延对死亡的正视,就越对它无知,恐惧和不安全感的阴影就越萦绕脑际。我们越想逃避那种恐惧,它就会变得越可怕。

死亡是个大迷雾,但有两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其一,我们总有一天一定会死;其次,我们不知何时或如何死。因此,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知道何时会死,而我们就把它当做藉口,延迟对死亡的正视。我们就像小孩玩捉迷藏一样,蒙住眼睛以为别人看不到我们。

为什么我们会生活在死亡的恐怖中呢?因为我们的本能欲望是要活着,而且继续活下去,而死亡却无情地结束了我们所熟悉的一切。我们认为死亡来到时,就会把我们投入一无所知的深渊里,或变成一个全然不同的人。我们想象死后自己变成一片迷惘,处在极端陌生的环境里。就像单独醒来一般,在焦虑的煎熬中,在陌生的国度中,对那块土地和语言一无所知,没有钱财,没有对外管道,没有护照,没有朋友……。

也许我们害怕死亡的最大理由,是因为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谁。我们相信自己有一个独立的、特殊的和个别的身分;但如果我们勇于面对它,就会发现这个身分是由一连串永无止境的元素支撑起来的:我们的姓名、我们的「传记」、我们的伙伴、家人、房子、工作、朋友、信用卡……,我们就把安全建立在这些脆弱而短暂的支持之上。因此,当这些完全被拿走的时候,我们还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

如果没有这些我们所熟悉的支撑,我们所面对的,将只是赤裸裸的自己: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一个令我们焦躁的陌生人,我们一直都跟他生活在一起,却从来不曾真正面对他。我们总是以无聊或琐碎的喧闹和行动来填满每一个时刻,以保证我们不会单独面对这位陌生人。

这不就指出了我们生活方式的基本悲剧吗?我们生活在一个虚拟的身分之下,一个神经兮兮的童话世界里,跟《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假乌龟差不多。在激情的催眠之下,我们太过着迷于建造房子的快感,竟然把生活的房子盖在沙上。这个世界似乎真实得让我们可以相信,直到死亡粉碎了我们的幻想,并把我们逐出隐藏的地方为止。因此,如果我们对更深的实相一无所知,我们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当我们死亡的时候,万般带不去,尤其是我们如此钟爱、如此盲目依赖、如此努力想活下去的肉身。而我们的心却也不见得比我们的身可靠。只要对自己观察几分钟,你将发现心就像跳蚤一般,跳来跳去。你将发现念头会无端地冒出来。我们每一秒钟都被混乱席卷,沦为善变心的牺牲品。如果这就是我们唯一熟悉的心识,那么在死亡的那一刻,如果我们还要依靠它,就是一场荒谬的赌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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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生死,则得解脱。

链接看了是很好的。师父一年贴一章是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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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happyyj 的帖子

偶也是末学,不是师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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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骗局

人之生也,与忧俱生。寿者惛惛,久忧不死。何苦也!其为形也,亦远矣!

《庄子至乐篇》

一个人诞生,他的烦恼跟着一起诞生。有些人活得越久,会变得越愚蠢,因为他为了逃避不可避免的死亡,就会变得越来越焦虑。这是多么痛苦的事啊!有些人一生都在异想天开,痴人说梦,渴望能够长生不老,这种观念使得他无法活在当下。

在我的上师圆寂之后,我有幸能够经常亲近当代一位最伟大的禅师、神秘家和瑜伽行者敦珠仁波切(Dudjom Rinpoche)。有一天,他带着夫人坐车通过法国,一路上赞叹着旖旎的乡间风光。他们经过粉刷艳丽和繁花争妍的大坟场,敦珠仁波切的夫人说:「仁波切!看,西方每一样东西都这么整齐干净,甚至连他们摆放尸体的地方都一尘不染。在东方,即使是人住的房子都没有这里这么干净啊!」

「啊,是的!」他说:「一点也不错。这是多么文明的国家啊!他们盖了这么棒的房子给尸体住,但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也盖了这么棒的房子给活尸体住了!」

每当我想起这个故事,就让我觉得,如果人生是建立在永恒不变的错误信念上,将会变得多么空洞而琐碎啊!如果我们也是这么过活的话,就会变得像敦珠仁波切所说的行尸走肉。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这么醉生梦死的,我们都是依循既有的模式活着:年轻时候,我们都在接受教育;然后,找个工作,结婚生子;我们买个房子,在事业上力争上游,梦想有个乡间别墅或第二部车子。假日我们和朋友出游,然后,我们准备退休。有些人所面临的最大烦恼,居然是下次去哪里度假,或耶诞节要邀请哪些客人。我们的生活单调、琐碎、重复、浪费在芝麻绿豆的小事上,因为我们似乎不懂得还能怎样过日子。

我们的生活步调如此地紧张,使我们没有时间想到死亡。为了拥有更多的财物,我们拼命追求享受,最后沦为它们的奴隶,只为掩饰我们对于无常的恐惧。我们的时间和精力消磨殆尽,只为了维持虚假的事物。我们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成了要把每一件事情维持得安全可靠。一有变化,我们就寻找最快速的解药,一些表面工夫或一时之计。我们的生命就如此虚度,除非有重病或灾难才让我们惊醒过来。

我们甚至不曾为今生花过太多的时间和思考。想想有些人经年累月地工作,等到退休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年华老去,濒临死亡,结果手足无措。尽管我们总是说做人要实际,但西方人所说的实际,其实是无知、自私和短视。我们的眼光浅显到只注意今生,到头来是大骗局,现代社会无情而毁灭性的物质主义便是由此产生的。没有人谈死亡,没有人谈来生,因为人们认为谈死亡或谈来生会妨碍世界的「进步」。

如果,我们最希望自己活得真实并继续活下去,为什么还要盲目地认为死亡是终结呢?为什么不尝试探索来生的可能性呢?如果我们真的就像我们所说的那么务实,为什么不开始严肃地反问自己:我们的「真实」未来到底在哪儿?毕竟,很少人活过一百岁。过了那一点,就是不可言说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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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观察自己的生活,就可以很清楚地发现我们一生都在忙着无关紧要的「责任」。有一位上师把它们比喻为「梦中的家务事」。我们告诉自己,要花点时间在生命中的大事上,却从来也找不出时间,即使是早上刚起床,就有一大堆事要做:打开窗子、铺床、冲澡、刷牙、喂狗、喂猫、清扫昨晚留下来的垃圾、发现糖或咖啡没了,出去采购回来、做早餐……一大堆说不完的名堂。然后,有衣服要整理、挑选、烫平,然后再摺好,还要梳头发、化妆哩!一筹莫展,整天都是电话和小计划,责任竟然这么多,或者称为「不负责任」还比较妥当吧!

我们的生活似乎在代替我们过日子,生活本身具有的奇异冲力,把我们带得晕头转向;到最后,我们会感觉对生命一点选择也没有,丝毫无法作主。当然有时候我们会对这种情形感到难过,会从全身冒冷汗的噩梦醒过来,怀疑「我是怎么过日子的?」但我们的恐惧只维持到早餐时刻,然后拎着公事包出门,一切又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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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想现代文明的最大成就,就是它大举出售了轮回,彻底把心混乱掉了。对我来说,现代社会的一切,似乎都在让人们偏离真相,让真相无法成为人生目标,甚至不相信真相确实存在。产生这些现象的文明,虽然声称尊崇生命,实际上是让生命贫瘠得毫无意义可言;虽然一直不停地喊着要让人们「幸福」,但实际上却是阻碍通往真正喜悦的泉源。

这种现代的轮回,滋生了焦虑和压抑,更进而把我们套牢在「消费者的机器」里,让我们贪婪得一直往前冒进。现代轮回是高度组织化的、易变的和精密的;它利用宣传从每一个角度来袭击我们,并在我们四周建立一个几乎无法攻破的耽溺环境。我们越想逃避,似乎就越陷入那些为我们精心设计的陷井。诚如十八世纪西藏上师吉梅林巴(Jikm¡§¦ Lingpa)所说的:「众生被各种各样的感觉所迷惑,因此无止尽地迷失在轮回流转中。」

迷惑在虚假的希望、梦想和野心当中,好象是带给我们快乐,实际上只会带给我们痛苦,使我们如同匍匐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几乎饥渴而死。而这个现代轮回所能给我们的,却是一杯盐水,让我们变得更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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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一再冷静的观想,死亡是真实的,而且会毫无预警地降临。不要像西藏寓言中的那只鸽子,整个晚上聒噪不休,忙着做窝,曙光来临时,甚至连眼睛都还没有阖过。诚如十二世纪的大师惹巴格坚(Drakpa Gyaltsen)所说的:「人类一辈子都在准备,准备,准备:只是对下一辈子没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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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告诉我们,整个宇宙只不过是变化、活动和过程而已--一种整体而流动的改变:

每一个次原子的互动,都包含原来粒子的毁灭和新粒子的产生。次原子世界不断在生灭,质量变成能量,能量变成质量。稍纵即逝的形状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创造一种永无尽期、永远创新的实体。

除了这种变化无常之外,人生还有什么呢?公园中的树叶,阅读这本书时的屋内光线,四季,天气,一天的时间,走在街上擦身而过的人,哪一样不正在改变呢?还有我们自己:我们过去所做的一切,今天看来不都是一场梦吗?与我们一起成长的朋友,儿时玩耍的地方,我们曾经信守不渝的观点和意见,全都抛在脑后了。此时此刻,阅读这本书对你似乎鲜活真实,但是,即使是这一页也很快就变成记忆了。

我们身上的细胞正在死亡,我们脑中的神经元正在衰败,甚至我们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情绪一直在改变。我们所谓的基本性格其实只不过是「心识的流动」而已。今天我们神清气爽,那是因为一切都很顺利;明天就垂头丧气了。那一分好的感觉哪里去啦?环境一改变,我们就心随境转了:我们是无常的,影响力是无常的,哪里也找不到坚实永恒的东西。

比起我们的思想和情绪,有哪一样东西更不可测呢?你知道你的下一个念头或感觉是什么吗?事实上,我们的心就像梦那么空幻,那么无常,那么短暂。看看我们的念头:它来了,它停了,它又走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没生起,即使是当下这一念,诚如我们所经验到的,也立刻变成过去了。

我们唯一真正拥有的是「当下」,此时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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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认真观察,就可以发现万物本身并不真实存在,这种非独立存在,我们称之为「空」。让我们来观想一棵树。当你想到一棵树的时候,就会想到一个明确的物体;在某个层次上,就像海浪一样,树确实是明确的物体。但当你仔细观察的话,你就会发现,树毕竟没有独立的存在。细细思考,就会发觉树可以化解成无数微细的关系网,延伸到整个宇宙。落在树叶上的雨,摇动树的风,滋养树的土壤、四季和气候,乃至日月,都构成树的一部分。当你继续想下去,就可以发现宇宙间的一切都在成就这棵树,任何时刻,树都不能独立于其他事物;任何时刻,树的性质都在微细变化中。这就是我们所谓一切皆空,一切皆无法独立存在。

现代科学告诉我们,万物之间的交互关系非常广泛深远。生态学家知道,燃烧亚马逊热带雨林的一棵树,多少会改变一位巴黎市民所呼吸的空气品质;而尤加坦一只鼓动翅膀的蝴蝶,会影响到赫布里德斯蕨类的生命。生物学家开始发现到基因神奇而复杂的作用,创造了人格与个性,它会伸展到久远的过去,显示每一个所谓的「个体」是由一连串不同的影响力组合而成。物理学家已经把量子的世界介绍给我们,量子世界很像佛陀所描述的因陀罗网(遍满整个宇宙的发光网)。就像网上的摩尼宝珠一般,一切粒子的存在,其实就是其他粒子的不同组合。

因此,当我们认真观察自己和周遭的事物时,就会发现从前我们认为是如此坚固、稳定和持久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佛陀说:

了知一切:

如幻影,如浮云城堡,如梦,如魅,

没有实质,

只有能够被看到的性质而已。

了知一切:

如悬挂在万里晴空中的月亮,

倒映在清澈的湖面,

虽然月亮不曾来到湖面。

了知一切:

如音乐、天籁和哭泣中的回音,

而回音中却无旋律。

了知一切:

如魔术师变出

马、牛、车等的幻影,

一切都不是它所呈现者。

观想一切事物的本质犹如梦幻泡影,绝不会让我们感到寒冷、绝望或痛苦。相反的,它会唤醒我们温暖的幽默感,以及本自具足的慈悲心,因而对于一切事物和众生越来越乐意布施。伟大的西藏圣者密勒日巴说:「见空性,发悲心。」当我们透过观照而确实见到一切事物和我们的空性与互相依存性时,这个世界就呈现更明亮、新鲜、亮丽的光,有如佛陀所说的重重无尽互相辉映的珠网。我们再也不必保护或伪装自己,就可以轻易做到如一位西藏上师所开示的:

时常认知生命有如梦幻,减低执著和嗔怨。对一切众生生起慈悲心。不管别人如何对待你,都要保持慈悲。不管他们做什么,只要你当它是一场梦,就会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修行的关键,就是在梦中保持积极的愿力,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才是真正的修行。

真正的修行也要知道:如果我们与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是互相依存的,那么即使是我们最微小、最微不足道的思想、语言和行为,都会对全宇宙产生影响。丢一颗小石头到水塘里,就会在水面上产生涟漪;涟漪合成另一个涟漪,再产生新的涟漪。每一件事物都是紧密相关的:我们应该可以了解到,我们会对自己所做、所说、所想的一切负责,事实上,我们是在对自己、任何人和任何事,甚至整个宇宙负责。达赖喇嘛说过:

在今日高度互相依存的世界里,个人和国家都无法自己解决。我们彼此需要,因此,我们必须培养世界性的责任感。保护和滋养我们的世界家庭,支持弱势的成员,并保存和照顾我们所生存的环境,是我们集体的和个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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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不说,先收藏,再慢慢享受,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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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好书,当初拿到手,2天就看完了,很有感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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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祝你幸福 的帖子

每次读都很安详宁静的感觉,翻译也很好。
回15#yanyannana
佩服啊,我可是读了N次才读完一遍,每次恭读都有新的感受。

由于篇幅原因,这里只选摘一些末学感触较深的部分。

[ 本帖最后由 亲爱宝宝 于 2009-8-18 20: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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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性

我们把生命造作成黑暗狭小的笼子,却又把它当成整个宇宙,由于我们被关在这个笼子中,很少有人能够想象另一个面向的实存。贝珠仁波切告诉我们一只井底蛙的故事。

有一天,有一只海蛙造访这一只终生没有离开水井的老蛙。

「你是从哪里来的?」井底蛙问。

「来自大海。」它回答。

「你的海有多大?」

「大得很。」

「你是说像我的井四分之一大?」

「大多了。」

「大多了?你是说像我的井二分之一大?」

「不!大多了。」

「像……我的井这么大?」

「不能相比。」

「绝不可能!我要自己去看看。」

它们一起出发,当井底蛙看到大海时,惊吓得脑袋爆炸。

 

我在西藏的儿时记忆,虽已逐渐模糊,却有两个时刻仍然萦怀脑际,那是我的上师蒋扬钦哲对我传示了心性的本质。

我本来不想透露这些个人经验,因为依照西藏人的习惯,我是不能这么做的;但我的学生和朋友却相信,把这些经验说出来必能利益众生,他们一直恳求我写成文字

第一次发生在我六、七岁时。我们在蒋扬钦哲的房间内,后面悬挂着他的前世蒋扬·钦哲·旺波(Jamyang Khyentse Wangpo)的大画像。画中人物庄严而令人敬畏,当酥油灯闪烁不定地照在画像上时,更是令人肃然起敬。当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之前,我的上师做了极不寻常的事,他突然抱住我,把我举了起来,在我的脸颊上重重吻了一下。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心整个空掉了,我沉浸在浓浓的柔和、温暖、信心和力量之中。

第二次的场合比较正式,发生在洛卓卡珠(Lhodrak Kharchu)的一个洞穴中,西藏佛教之父莲花生大士曾经在这个洞穴禅修过。那时候,我大约九岁,我们正在朝礼西藏南部地区的途中,在洞穴中歇脚。我的上师把我找来,叫我坐在他面前,洞中只有我们师徒两人。他说:「现在我要将重要的『心性』传示给你。」拿起铃和小手鼓,他就唱起上师启请文,从本初佛一直到他自己的上师。然后,他做了心性的传示。突然瞪着我,抛过来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心是什么?」我整个人顿时被摄住了,我的心瓦解了,没有言语,没有名称,没有思想--事实上,连心都没有。

在那个惊人的瞬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过去的思想已经死了,未来的思想还没有生起,我的思想之流被截断了。在那一个纯然惊吓之中,打开了一片空白,空白之中,只有当下的觉醒存在,那是一种毫无执著的觉醒,一种单纯、赤裸裸而基本的觉醒。即使是那么赤裸裸,那么了无一物,却散发出无限慈悲的温暖。

那个时候的感受,多得无从说起!我的上师显然并不期待有答案。在我能够寻求答案之前,我知道并无答案可寻。我像被雷电击中似地楞在那儿,但是有一种深沉而光明的笃定,却在我心中涌起,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经验。

我的上师问道:「心是什么?」当时我觉得大家似乎都知道没有心这个东西,而我却是最后一个想去了解它的人。因此,即使是寻找心,也好象是荒谬得很。

上师的传示,在我内心深处播下了种子。后来我终于知道这是我们的传承所使用的方法。不过,当时我并不了解这一点,才会觉得如此意外,如此惊奇,如此有力!

在我们的传统中,介绍心性必须具足「三真」:真上师的加持、真学生的奉献,以及真传承的法门。

美国总统无法把心性传示给你,你的父母亲也不能,不管是多么有权势或多么爱你的人都办不到。只有充分体悟心性的人,拥有传承的加持和经验的人,才能把心性传示出来。

而身为学生的你,必须发现和不断滋养开放性、视野、愿心、热忱和恭敬心,才能改变你整个心的气氛,并让你接受心性的传示的能力。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奉献」。否则,上师也许传示了,学生却认不出来。只有在上师和学生都同意进入那个经验时,才可能传示心性:只有在那一种心灵交会中,学生才可能了解。

方法也是很重要的。几千年来,一再被试验,一再让过去的上师开悟的,就是同一种方法。

当我的上师在我这么年幼时,就出其不意地把心性传示给我,可以说是十分不寻常的事。一般来说,都是在学生受过禅修和净心的初步训练之后才这么做。这种训练可以让学生的心成熟和开放,进而直接体悟真理。因此,在那个强而有力的传示时刻,上师可以把他对于心性的体悟(我们称之为上师的「智慧心」),导引到目前已经根器成熟的学生心中。上师只不过是把佛陀的真面目介绍给学生罢了,换句话说,唤醒学生了悟内在的觉性。在那种经验中,佛陀、心性和上师的智慧心三者融合为一呈现出来。而学生就在感恩的慈光照耀下,毫不怀疑地认识到在学生和上师之间,在上师的智慧信号学生的心之间,目前没有什么两样,过去没有什么两样,未来也不可能有什么两样。

敦珠仁波切在他著名的证道歌中说:

 

因为当下的了悟就是真佛,在开放和满足之中,我发现上师就在我心中。当我们了解永无止境的自然心就是上师的本性时,执著、攀缘、哭泣的祷告或人为的抱怨都派不上用场了。只要歇息在这个纯真、开放和自然的境界中,我们就可以获得浑然天成的自我解脱。

当你彻底了解你的心性和上师的心性并无分别时,你和上师就永不分离,因为上师与你的心性是合而为一的,总是以它的真面目呈现。还记得我小时候看到左顿喇嘛过世的情形吗?当他的上师应请来到他的病榻时,他说:「跟上师之间是没有距离的。」

就像左顿喇嘛一样,当你体悟到上师和你不可分离时,心中就会生起强烈的感恩心和敬畏心,敦珠仁波切称之为「知见皈依」。这是从看到心性的知见而当下产生的恭敬心。

此外,蒋扬钦哲仁波切还时常在教我佛法和替我灌顶时传示心性给我,后来,我也从其他上师接受到心性的传示。在蒋扬钦哲仁波切圆寂之后,敦珠仁波切非常疼爱和照顾我,我当了他好几年的翻译员,因而开启了我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敦珠仁波切是西藏最有名的大师、神秘家、学者和作家,我的上师蒋扬钦哲仁波切经常提到他,赞美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大师,也是莲花生大士在这个时代的化身。因此,虽然我不曾亲近过他,却非常尊敬他。在我的上师圆寂之后,我年方二十出头,有一天,我前往喜马拉雅山中的卡林邦(Kalimpong)去拜见敦珠仁波切。

在我到达他的寺院时,他一位最早期的美国学生,在那儿受教,因为没有好翻译来说明心性的教法,她正为此苦恼。敦珠仁波切一看到我进来,就说:「噢!你来了。好得很!你能帮她翻译吗?」于是我就坐下来,开始翻译。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他的开示无所不谈,令人赞叹。我很受感动,也获得很多启示,不禁潸然泪下。我知道这就是蒋扬钦哲仁波切的意思。

不久,我就请求敦珠仁波切对我开示。每天下午,我都会到他的住处,与他共度几个小时的时光。他的个子矮小,法相庄严,双手细滑,温柔如女人。他留着长头发,像瑜伽师般地扎了发髻;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神秘的幽默感。他的声音充满慈悲,柔美而稍带嘶哑。敦珠仁波切总是坐在铺着西藏毛毯的矮凳上,我就坐在他底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坐在那儿的模样,向晚的阳光,就从他背后的窗子洒了进来。

有一天,当我正在跟他学法和修行时,我有了最惊人的经验。过去我学到的一切教法,似乎都发生在我身上,周遭的一切物质现象全部消失了,我非常兴奋,喃喃地说:

「仁波切,……仁波切……发生了!」他弯下身来,充满慈悲的脸庞令我终生难忘,他安慰我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不要太兴奋。它终究既不是好也不是坏……」惊奇和喜悦让我浑然忘我,但敦珠仁波切知道,虽然美好的经验是禅修过程中很有用的里程碑,但如果有任何执著,它们就会变成陷阱。你必须超越它们,进入比较深层而稳定的根基:他充满智慧的话语,就将我带到那个根基。

敦珠仁波切以他的教法,一再启发学生体悟心性;他的话点燃真切经验的火光。多年来,每天他都会教我心法,这种教授方法称为「指出」法。虽然我已经从我的上师蒋扬钦哲仁波切学到重要的教法,在我心中播下了种子;但施肥灌溉、让它开花的却是敦珠仁波切。当我开始传法时,是他的典范启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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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和死就在心中,不在别处,这种教法至今仍具有革命性的佛教智慧。佛教认为心是一切经验的基础,它创造了快乐,也创造了痛苦;创造了生,也创造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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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很多层面,其中的两个比较突出。第一是凡夫心,西藏人称为sem。有位上师如此下定义:「拥有分别观念,拥有相对观念,会执著或拒绝外物的心,就是凡夫心。基本上,它会与一个『其他』相结合,与『某种事物』相结合,有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对待关系。」sem是散漫的、相对的、思考的心,凡夫心只能与一个投射的、假想的外界参考点互相作用。

因此,sem就是会思考、谋划、欲求、操纵的心;会暴怒的心;会制造和沉溺于负面情绪和思想的心;必须持续以分割、构思和凝结经验等方式才能肯定、确认其「存在」的心。凡夫心不停在改变,也始终受到外在因素、习气和制约行为的影响,上师们把sem比喻为风口的烛火,被风吹来吹去,无法稳定。

从某个角度来看,sem闪烁不定、执著、不停地干预别人的事;它的能量都耗费在向外投射上。有时候,我把它想成墨西哥的跳豆,或在树枝间不停跳动的猴子。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凡夫心却有一种错误而迟钝的稳定性;一种模糊而自我保护的惰性;一种习气深重像石头般的顽冥不灵。sem像诡计多端的政客那么机巧,疑神疑鬼,不相信别人。蒋扬钦哲写道:「擅玩欺骗的游戏。」我们就是在这种混乱、迷惑、没有规律、反覆无常的凡夫心作用下,不停地变化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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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们还有心的本性,也就是心的底蕴,是永远不受变化或死亡所触及的。目前,它就隐藏在我们的心中,在sem中,被我们急速变化的心念和情绪所蒙蔽。就好象一阵强风可以把云吹走,露出光芒四射的太阳和广阔的天空,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某种启发也可以让我们揭开且瞥见这种心性。这些灵光一现固然有许多深度和程度,但每一种深度和程度都可以带来某种了解、意义和自由,因为心性就是了解的基础。西藏语称为我rigpa,是指当下明智、清晰、辉煌和觉照的本觉。它可以说是知识本身的知识。

请不要误以为心性只有我们的心才有,事实上,它是万事万物的本质。我们要一再地强调,体悟心性,就是体悟万事万物的本质。

历史上的圣人和神秘家,用了不同的名词来修饰他们的开悟境界,给予不同的面目和诠释,但基本上,他们都是在经验根本的心性。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称为「上帝」;印度教徒称为「我」、「湿婆」、「婆罗门」和「毗湿奴」;苏菲教徒称为「隐藏的性质」;佛教徒则称为「佛性」。所有宗教的核心,都肯定有一个基本的真理,而这一生就是演化和体悟这个真理的神圣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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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提到佛陀,自然就会想到乔达摩·悉达多太子,他在公元前第六世纪开悟,也在整个亚洲传示百万人口修持精神之道,即现在的佛教。不过,佛陀还有一个更深远的意义。任何人只要从愚痴中完全觉悟,并打开了他的广大智慧宝藏,都可以称为佛陀。佛陀就是彻底根除痛苦和挫折的人,他已经发现了恒常不死的快乐与和平。

在这个多疑的时代里,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境界似乎就像幻想或梦境一般,是我们所无法企及的。我们必须牢牢记住,佛陀是一个人,与你我无异。他从来不说他是神,他只知道他有佛性--开悟的种子,而且任何人也都有佛性。佛性是每一个生命体与生俱来的权利。我常常说:「我们的佛性,就像任何一位佛的佛性那么好。」这是佛陀在菩提迦耶开悟时带给我们的好消息,很多人认为这个讯息极具启发性。他的讯息--一切众生皆可成佛--带给大家无穷的希望。透过修行,我们也可以开悟。如果不是如此,那么自古至今无数开悟的人们都不可能办到。

据说,当佛陀开悟后,他最想要做的是显示给大家每个人都有心性,要大家完全分享他的体悟。但他也遗憾地知道,尽管他无限慈悲,我们还是很难开悟。

即使我们也像佛陀一般具有佛性,我们却未看出来,因为它被我们的凡夫心包得密不透风。试着观想这里有一只花瓶,瓶内的空间与瓶外的空间一模一样,却被脆弱的瓶壁所分隔了。我们的佛心被包在凡夫心的瓶壁内。当我们开悟时,就好象花瓶破成碎片,「里面」的空间与「外面」的空间结合为一。它们合而为一:当下我们才发现,它们从未分离也并无二致,它们是永远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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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与云

因此,不管我们是哪一道的众生,我们总有佛性,我们的佛性总是圆满具足。我们说,即使诸佛的无边智慧,也不能让佛性更圆满;而众生在似乎无边的混乱中,也无法污染到他们的佛性。我们的真性可以比喻成天空,凡夫心的混乱则是云。有时候,天空完全被云所遮蔽了,我们抬头往上看,很难相信除了云之外,还有其他。但只要我们搭乘飞机,就可以发现在云上有无垠的蓝空。我们原先认为它就是一切的云,变得如此渺小,远在我们底下。

我们必须如此牢记:云不是天空,也不「属于」天空。它们只是悬挂在那儿,以稍带滑稽和无所归属的模样经过,从来不曾弄脏天空,或在天空画下任何记号。

那么,这种佛性究竟在哪儿呢?它就在天空般的心性中,全然的开放、自由和无边无际。基本上,它简单和自然得不受污染或腐化,纯洁得甚至不能用净或垢的观念来形容它。当然,我们说这种心性有如天空,只是一种譬喻而已,可以帮助我们开始想象它无所不包的无边无际,因为佛性具有一种天空所不能拥有的性质――觉醒的光明灿烂。有道是:

佛性只是无瑕无垢的现前觉醒,

知晓一切,空无体性,浑然天成,清明圆净。

敦珠仁波切写道:

没有文字可以描述它,

没有例子可以指出它;

轮回没有使它更坏,

涅槃没有使它更好;

它未曾生,

也未曾死;

它未曾解脱,

也未曾迷惑;

它未曾存在,

也未曾消灭;

它毫无限制,

也不属于任何类别。

纽舒仁波切(Nyoshul Khenpo Rinpoche)说:

深广而宁静,

单纯而不复杂,

纯净灿烂光明,

超越思议的心;

这是诸佛的心。

其中无一物应消除,

无一物应增添,

它只是自然洁净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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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代人对于心性的存在,几乎是全盘否认,但有时候我们还是会瞥见心性。这些启发性的时机,可能是在欣赏一首优美的曲子,或徜徉在宁静清澈的大自然中,或是品尝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当我们看雪花翩翩飘下,或看到太阳从山后缓缓升起,看到一束光线神秘飘渺地投进屋内,都可能让我们瞥见心性的存在。这些光明、安详、喜悦的时刻,都曾发生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而且奇妙得令人终生难忘。

我认为有时候我们确实对这些灵光一现有着一知半解,但现代文明却没有提供给我们彻底了解的氛围或架构;更遭的是,现代文明不仅不鼓励我们探讨这些经验以及它们的来源,还有意无意地要求我们拒之于千里之外。我们知道,即使我们想把这些经验与别人分享,也没有人会当真。因此,我们忽略了这些可能是生命中最有启示性的经验。这或许是现代文明最黑暗、最令人困扰的部分,对于「我们到底是谁」这个问题,非但一无所知,还抑制这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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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让我们完全转换另一个角度,不要只是从单一方向来看。现代文明教我们花费生命去追逐我们的思想和投射,即使在讨论「心」的时候,所谈的也只是思想和情绪而已;学者们在探讨他们所想象的「心」时,看到的也只是到心的投影。心是所有投影生起的地方,却没有人曾经真正到心里面去,这就产生了悲剧的后果。莲花生大士说得好:

即使大家所谓的「心」普受尊敬和讨论,但它还是不曾被了解过,或是被误解,或是一知半解。

因为心不曾被正确了解,如同它自己不了解自己一般,所以产生了不可胜数的哲学观念和主张。更有甚者,因为一般人不了解、不认识他们的自性,所以就继续在三界六道中流浪,经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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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该如何改变这种情况呢?很简单。我们的心有二个立场:往外看和往内看。

现在让我们往内看。

改变看的方向虽然只是一椿小事,结果却截然不同,甚至还有可能避免这个世界的种种灾祸威胁。当更多人了解他们的心性时,他们将会珍惜自己所生存的世界多么美好,并乐意为保存这个世界而奋斗。很有趣的,西藏文的「佛教徒」念成nangpa,意译为「内省的人」――从心性而非从外面找真理的人。佛教的一切教法和训练,都只针对一个目标:往内看心性,因而摆脱死亡的恐惧,帮助我们体悟生命的真相。

往内看需要我们极大的敏锐和勇气,等于全盘改变我们对于生命和心的态度。由于我们一向耽于往外求取,以致于无法接触到我们的内心生命。我们不敢往内看,因为我们的文化不曾告诉我们,这样做会发现什么,我们甚至还相信,往内看会有发疯的危险。这是我执的最后一种,也是最有力的阴谋,阻止我们发现自己的本性。

因此,我们把生命变得如此刺激热闹,以免自己冒险地往内看,甚至连禅修的观念,都会把人们吓坏;当他们听到「无我」或「空性」等名词时,便以为经验那些境界就好象被丢出太空船,永远在黑暗、凄冷的虚无中飘浮一样。这可以说是最荒谬绝伦的误解。但在一个追求散乱的世界里,默然和寂静却会吓坏我们;我们以吵杂和疯狂的忙碌让自己不要安静下来。检视我们的心性,已经成为我们最不敢去做的一件事了。

有时候,我想我们不敢坦诚质问「我们是谁」这个问题,是因为害怕发现另有真相。这种发现将如何解释我们的生活方式呢?我们的朋友、同事,将如何看待这些新发现?有了这些知识,我们该怎么做呢?有了这些知识,接着而来的就是责任。这好象牢房的门被冲开了,囚犯还是宁愿选择不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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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把心带回家

二千五百多年前,有一位许多世以来一直在追求真理的人,来到北印度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在菩提树下。他发誓如果不发现真理就不起来。传说,到了傍晚,他征服了愚痴的力量;第二天清晨,在金星划破天空时,他长久以来的坚忍、修行和圆满禅定,终于成就了人类存在的最终目标--觉醒。在那神圣的时刻,大地振动,好象「乐得醉醺醺」;经典上说:「任何地方都没有人动怒、生病或忧伤;没有人做坏事,没有人傲慢,世界变得十分宁静,犹如已达到圆满的境界。」这个人被尊称为佛陀。以下是越南籍一行禅师对佛陀觉醒的美丽描述:

乔达摩觉得拘禁他百世千生的监狱已经打破了,愚痴一直是监狱的看守人。由于愚痴,他的心被蒙蔽了,就好象月亮星辰被乌云遮住一般。心受到无尽的妄想波浪蒙蔽,错将现实世界分为:主和客、自和他、存在和不存在、生和死;这些分别并进一步产生邪见--感觉、贪欲、执取和生存变化的牢狱。生老病死的苦,只是加厚牢狱的墙壁而已。唯一的工作就是把狱卒抓来,看清他的真面目。狱卒就是愚痴¡-¡-狱卒一旦走了,监狱将会消失,再也不会重建。

佛陀所看到的是我们对于真性的愚痴,是一切轮回苦的根源;愚痴本身的根源则是心易于散乱的习气。结束了心的散乱,将可结束轮回;他体悟到其中关键就是透过禅修,把心带回家,带回它的真实本性。

佛陀安详而庄严的禅坐着,天空就在他的四周上方,好象在告诉我们:坐禅时,你的心要像天空一般开放,却稳固在大地。天空就是我们绝对的本性,没有藩篱,无边无际;大地则是我们相对的现实,我们的相对心和凡夫心。我们坐禅时的姿势,象征我们正在连接绝对与相对、天空与大地、天堂与人间,就像鸟的双翼,融合了我们如天空般的无死心性,和虚幻有限的凡夫心地。

学习禅坐,是你这辈子所能给自己最大的礼物。唯有透过禅修,你才能踏上发掘真性的旅程,因而找到你想活得好、死得安详所必须的定力和信心。禅修是通往觉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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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接下来讲了禅修的方法,启发很大,如:

“禅坐是为了唤醒我们自己像天空般的心性,让我们认识自己的真面目--不变的、构成整体生死根本的纯净觉性。”

“这三个神圣的原则--善巧的动机、让修行成功的不执著的态度和修行结束时的回向--能够让你的禅修具启发性而又有力。伟大的西藏上师龙清巴(Longchenpa)赞叹它们是「真修行的心、眼和生命力」。纽舒堪布说:「成就完全的觉悟,有了这些就够了,但少了这些就不完全。」”

“从前有一位老妇人来到佛陀面前,请问禅坐的方法,佛陀告诉她在从井里汲水的时候,手的每一个动作要了了分明,做到这一点,她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处在清醒和旷达的宁静中,那就是禅定。”

“所谓放松就是心要宽广,放松心情。更深入一点来说,放松你自己,进入真正的心性,也就是本觉之中。这种启发的过程,在西藏文的意思是在本觉上放松。这就好象把一撮沙倒在平面上;每一粒沙都自动安顿下来。这就是你在真性中放松的方式,让一切思想和情绪自然地平息融入心性的状态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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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亲爱宝宝 于 2009-8-18 20: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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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演化、业与轮回

在佛陀证悟的那个重要晚上,据说他经历了好几个不同的觉醒阶段。首先,他的心「镇定清净,没有瑕疵,净除烦恼,变得柔软、随适、专注和不可动摇。」他把注意力转向前世的回忆,以下是他对于那个经验的描述:

我忆起许多、许多前世。一世、二世、三世、四世、五世……五十世、一百世……十万世,出生在各种的时空。我知道这些世的每一件事情:它们发生在什么地方、我的名字叫什么、我出生在哪个家庭、我做过哪些事。我经历过每一世的好运和恶运,以及每一世的死亡,然后再度受生。我以这种方式忆起无穷尽的前世,及其特质和环境。这是我在初夜时分所得的知识。

自有历史以来,相信死后有生命及轮回的信仰,几乎在所有世界宗教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在早期的基督教历史中,基督徒相信轮回再生,这种看法一直到中世纪都还以各种形式出现。一位最具有影响力的教会神父,名叫欧里根( Origen ),相信「灵魂在人出生之前就已存在」,在第三世纪时他这么写道:「每个灵魂来到这个世界,因其前世的胜利而加强,也因其前世的失败而削弱。」虽然基督教最后拒绝相信轮回,但其痕迹仍可见于文艺复兴时代的思想、浪漫诗人布莱克和雪莱( Shelley )的作品,甚至小说家巴尔札克( Balzac )的著作中。自从十九世纪末西方开始对东方宗教发生兴趣以来,相当多的西方人已经接受印度教和佛教的轮回知识。其中,美国的大工业家和慈善家亨利·福特( Henry Ford )写道:

二十六岁的时候,我接受了轮回的理论,(西方)宗教完全不提供这方面的看法。甚至连工作都无法令我完全满足。如果我们不能把某一世所得到的经验在下一世运用,那么工作就是白费的。当我发现到轮回时,……时间就不再是有限的。我不再是钟摆的奴隶,……我愿意把长远生命观所给予的宁静与别人分享。

一九八二年一项盖洛普民意测验显示,几乎有四分之一的美国人相信轮回。如果考虑到唯物论和科学几乎主宰着我们生命的每个层面,这就是个令人吃惊的统计数字。尽管如此,大多数人对于死后的生命仍然只有非常模糊的观念,不知道轮回到底是什么东西。人们常常告诉我,他们无法相信没有证据的东西。但没有证据就能证明它不存在吗?诚如伏尔泰( Voltaire )所说的:「总之,出生两次并不比出生一次令人惊奇。」

常有人问我:「如果有前世的话,为什么我们都不记得?」但是为什么不记得前世就表示我们以前没有活过呢?小时候或昨天的经验,或甚至是一个小时前所想的事,当时尽管都那么鲜活,但记忆几乎都完全消失,就好象未曾发生过一般。如果连上个星期所做所想的事我们都不记得,要想记得前世所做的事,哪有这么容易?

有时候我会开玩笑地问别人:「到底是什么令你这么坚信没有生命轮回?你有生命证据呢?万一你死后发现果然有轮回,你怎么办呢?你要怎么处理这个状况呢?难道你不是在以否定的信念限制自己吗?即使没有你所谓的『具体证据』在,相信轮回可能存在或至少不反对它,难道不是比较合理吗?什么才算是轮回的具体证据呢?」

因此,我喜欢请人们问自己:为什么一些主要宗教都相信有来世?在人类历史上,为什么有几十亿人,包括亚洲最伟大的哲学家、圣人和天才都相信轮回,而且把它当作生命中一个重要的部分呢?难道他们都是傻瓜吗?

让我们回到具体的证据上。只因为我们没有听过西藏,或只因为我们没有去过西藏,并不代表西藏不存在。在美洲大陆被「发现」以前,有那个欧洲人相信美洲的存在呢?即使在它被发现之后,人们还是在争论它是否存在。我相信,这是由于我们非常狭隘的生命观,使我们不能接受,也无法开始严肃思考轮回的可能性。

幸好,这不是故事的结尾。从事精神修行的我们--譬如说,禅修的人――终于发现许多关于心的事实,这是我们以前所不知道的。因为当我们的心越来越开放,接触到非比寻常、浩瀚和不容置疑的心性时,我们瞥见一个完全不同的面向,一切我们以为很了解的自我和世界的观念就开始消解了,因而除掉这一世,还有其他世的存在就变得有可能了。我们开始了解上师所开示的生死和轮回教法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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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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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苏菲教大师路米(Rumi)的《桌上谈话》(Table Talk)一书中,有这么一段猛烈而
直截了当的话:
    大师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件事是绝对不能忘记的。如果你忘记其他事情,只有那件事
没有忘记,你就不用担心;反之,如果你记得、参与并完成其他事情,却忘记那件事,那你
就等于什么也没有做。这就好象国王派遣你到一个国家去完成一件特殊的工作。你去了,也
做了一百件其他的事,但如果没有完成你的任务,你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做。每个人来到世间
都有一件特定的事要完成,那就是他的目的。如果他没有做那件事,就等于什么事都没有
做。
    人类的所有精神导师都告诉我们同一件事:活在地球上的目的,就是与我们基本的、觉
悟的自性结合。「国王」派遣我们来到这个陌生的、黑暗的国度,其任务就是证悟和体现我
们的真实存有。完成任务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踏上精神之旅,以我们的一切热诚、智
慧、勇气和决心来转化自己。诚如《卡达奥义书》(Katha Upanishad )中「死神」对纳奇柯
达斯(Nachiketas )所说的话:
    有智慧之路,也有愚痴之路。它们离得远远的,目的地也不同……愚人深陷于愚痴之
中,自以为聪明和学识渊博,就像盲人被盲人引领着,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那个超越生命
以外的世界,不会对幼稚、漫不经心或迷恋财富的人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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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佛陀告诉我们的,生命就像电光石火般短暂;不过,华兹华斯(Wordsworth )也
说:「世界再也受不了我们:得到又花掉,我们糟蹋了我们的力量。」人生最伤心的事,莫
过于糟蹋我们的力量,违背我们的本质,放弃这一生(自然中阴)给我们认识和呈现觉性的
殊胜机会。上师一直在提醒我们不要愚弄自己:如果在死亡的那一刻,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
谁,那么我们学了些什么?《中阴闻教得度》说得好:
    心四处游荡,没想到死之将至,
    做这些没有意义的活动,
    现在空手而回,将是混乱不堪;
    你需要认证修行法门,
    因此,为什么此刻不修行智慧之道呢?
    从圣人口中发出这些话:
    如果你不把上师的教法牢记在心,
    你不就变成你自己的骗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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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心的提炼
    诚如佛陀所说,在已经证悟的一切诸佛中,没有哪一尊佛是不依赖上师而成就的,他也
说:「唯有藉着恭敬心,你才能体悟绝对真理。」绝对真理是不能在凡夫心内体悟的。一切
伟大的智慧传统已经告诉我们,超越凡夫心之路必须通过心。修心之路就是恭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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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6#亲爱宝宝 的帖子

我也是读了N次才读完,后来又看了两三遍,并读了英文原版的,正如作者索甲仁波切所说的,这是一本一生中需要不断阅读的书,不同的阶段,不同的感悟。。。。。。
网上有卖的,建议有缘人去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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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好书!通过这部书才看悟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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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亲爱宝宝 于 2009-8-14 19:54 发表
偶也是末学,不是师父哦。
是师父,还是启蒙级的——刚来时,就是从看您给的链接“觉海慈航”开始的,受教良多。

现在您精选了这么多章节贴上来,更好,会认真一读的;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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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LS各位师兄,真温暖啊!有机会我也去看看电影和原版,本书散发出的安详和智慧,对超越的真理之探讨真是值得一读再读。
常德路佛学书局也有本书,可以请来详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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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果钦哲仁波切写道:

    证得解脱和觉悟的智慧,只有一条路:遵循一位真正的精神上师。他是帮助你渡过轮回
大海的向导。
  
  太阳和月亮当下就反映在清澈、平静的水面上。同样的,一切诸佛的加持,总是呈现在
具有完全信心的人身上。太阳光平等遍照一切处,但只有透过放大镜的地方,才能让干草生
火。当佛陀慈悲的遍照光芒通过信心和恭敬心的放大镜时,加持的火焰就在你的生命中燃
起。

    因此,你必须知道真正的恭敬心是什么。它不是无心的崇拜;它不是放弃你对自己的责
任,也不是毫无拣择地服从一个人或一个奇想。真正的恭敬心是对于真理牢不可破的接受。
真正的恭敬心来自敬畏和尊崇的感激,但这种感激是透明的、扎实的和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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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上师看成普通人,而把他当作佛陀,可以产生最高的加持力。因为诚如莲花生大士
所说的:「完整的恭敬心带来完整的加持;深信不疑带来完整的成功。」西藏人知道,如果
你把老师当作佛,你将得到佛的加持;但如果你把上师当作普通人,你只能够得到普通人的
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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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心是体悟心性和一切物性最纯净、最快速和最简单的方法。当我们在修行路上继续
前进时,整个过程就表现出奇妙的互相依存性:从自己来说,我们不断尝试生起恭敬心,所
生起的恭敬心本身会产生心性的灵光一现,而这些灵光一现又会加强和加深我们对上师的恭
敬心。最后,恭敬心从智慧产生;恭敬心和心性的经验变得不可分离,彼此互相启发。
    贝珠仁波切的老师名叫吉梅杰维纽古(JikméGyalwéNyugu ),多年来一直
在高山上的洞穴里闭关。有一天,他走出洞外,阳光倾泻而下;他往外凝视天空,看到一片
云彩往他上师吉梅林巴住的方向飘去。他的心中生起一个念头:「我的上师就在那边。」因
为这个念头,一股巨大的渴望和恭敬心在他心中涌起。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如此冲击着他,
使他昏倒过去。当吉梅杰维纽古苏醒过来时,他上师智慧心的加持力已经完全传送给他,使
他达到最高的证悟境界,我们称之为「穷尽法界」(the exhaustion of phenomenal
reali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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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种证悟之中,在那种空灵自在的境界之中,你安住于你绝对心性的温暖、光荣和加
持里。你已经抵达本来的基础地:自然纯一的本初清净。当你安住在这个本觉的状态时,你
就会了解莲花生大士这句话的真理:「心的本身就是莲花生大士,除此之外,别无禅定。」

[ 本帖最后由 亲爱宝宝 于 2009-8-20 19: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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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4#happyyj 的帖子

都是佛子,有缘人。一同切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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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们活着时候的功课,就是要一再练习把我们与上师的智慧心结合,让我们在日
常生活中的每一个动作,包括坐、走路、吃东西、饮水、睡觉、做梦和醒来,都能够很自然
地越来越溶入上师的存在。慢慢地,经过多年专注的恭敬心,你开始知道并体悟一切现象都
是上师智慧的展现。一切生命情境,即使一时似乎是悲剧、无意义或可怖的情境,都将越来
越清楚地显示它们是上师和内在老师的直接教诲和加持。诚如顶果钦哲仁波切所说的:
    恭敬心是修行的核心,如果我们心中只存有上师,只感觉热诚的恭敬心,不管发生什么
事,都看作是他的加持。如果我们能够以这种永远现前的恭敬心来修行,它本身就是祈祷。
    当一切思想都充满对上师的恭敬心时,就会产生自然的信心:它将照顾一切事情。一切
形状都是上师,一切声音都是祷告,一切粗细的思想都是恭敬心。万事万物当下就在这种绝
对性中解脱,就好象结在空中解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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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师相应法:与上师的智慧心结合
    一切诸佛、菩萨和觉悟者在每一个时刻都会出现来帮助众生,透过上师的出现,他们的
加持才会集中在我们身上。认识莲花生大士的人,都知道他在一千多年前所许下的诺言真实
不虚:「我不曾远离那些信仰我的人,或甚至不信仰我的人,虽然他们没有看到我,我的孩
子们将永远、永远受到我慈悲心的保护。」
    如果我们想获得直接的帮助,只要祈求就可以。基督不也说:「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
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因为凡祈求的就得着,寻找的就寻见,叩门的就给他开
门。」吗?然而,祈求是最难的事。我发现,许多人几乎都不知道如何祈求。有时候是因为
傲慢,有时候是因为不愿意祈求帮助,有时候是因为懒惰,有时候是因为心忙于怀疑、散乱
和颠倒,以致连简单的祈求都做不到。酗酒或有毒瘾者接受治疗,转折点在于他们承认病症
并且寻求协助。就某方面来说,我们都是染上轮回瘾的人;当我们承认上瘾混合祈求的时
候,就是我们获得帮助的时刻。
    大多数人最需要的是,打从内心深处真正祈求帮助的勇气和谦逊:祈求觉悟者的慈悲,
祈求净化和治疗,祈求了解苦难的意义和转化它的力量;在相对的层次上,祈求的生命越来
越清明、安详、睿智,并祈求与上师不死的智慧心相结合,以证悟绝对的心性。
    如果想启请觉悟者的帮助、发起恭敬心和证悟心性,没有一种法门会比上师相应法
(Guru Yoga)来的快速、动人或有力。顶果钦哲仁波切写道:「上师相应法的意思是『与
上师的自性结合』,这种法门可以让我们的心与上师的觉悟心结合。」请记住,上师象征一
切诸佛、上师和觉悟者加持力的结晶。因此,启请他就是启请全部圣尊;把你的心跟上师的
智慧心相结合,就是把你的心跟真理和觉悟的化身相结合。
    外在老师把你内在老师的真理直接介绍给你。透过他的教法和启示,你越体悟到外在和
内在老师是不可分的。在上师相应法的修行过程中,当你反覆启请而逐渐发现这个真理时,
就会产生越来越深的信心、感激和恭敬心,使得你的心和上师的智慧心真正变成不可分。在
一次上师相应法的共修会上,顶果钦哲仁波切应我的要求,写了这首偈子:
    成就认知的大清净者
    是恭敬心,也就是本觉的光辉……
    认识并记得我自己的本觉就是上师--
    透过这个开示,愿你我的心结合为一。
    西藏所有的智慧传统都非常重视上师相应法,西藏所有最伟大的上师也都把它当作最核
心的修行,理由就在此。敦珠仁波切写道:
    你应该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上师相应法上,把它当作修行的生命和心脏。如果你不这么
做,你的禅修将非常乏味,即使你有一点小进展,障碍还是会源源而至,内心也不可能有真
实、纯正的证悟。因此,只要以纯朴的恭敬心热诚祈求,不久之后,上师智慧心的直接加持
力将会传递到你身上,加持你从内心深处产生不可言喻的殊胜证悟。
    现在,我想教给你一个简单的上师相应法,任何人不管他的宗教或精神信仰是什么,都
可以修。
    这个美妙的法门是我的主要法门,是我一生的中心和启示,每次我修上师相应法时,我
都是观想莲花生大士。当佛陀即将入灭时,他预言在他涅槃后不久,将有莲花生大士出生弘
传密法。诚如我曾经说过的,第八世纪时在西藏建立佛教的就是莲花生大士。对西藏人来
说,根本上师莲花生大士象征一个宇宙的、永恒的原则;他是一切法界的上师。他对西藏的
上师现身无数次,这些会面和示现都有确切的记录;发生的时间、地点和方式,以及莲花生
大士所开示的教法和预言。他也留下几千部伏藏教法给未来世,由许多他所化身的大师陆续
揭露;这些伏藏宝典,西藏文称为termas,其中有一部就是《中阴闻教得度》。
    当我遇到困难和危机时,我总是向莲花生大士祈求,他的加持和力量从来不曾遗弃我。
当我想到他时,我所有的上师都在他身上呈现。对我来说,他活在一切时刻,而整个宇宙也
在每一个时刻闪耀着他的美丽、力量和存在。
    哦!根本仁波切,尊贵的上师,
    你是一切诸佛慈悲和加持的化身,
    众生唯一的保护者。
    毫不犹豫的,我要以
    我的身体,我的财物,我的心和灵魂皈依你!
    从现在起直到我证得觉悟为止,
    不管是快乐或忧伤,顺境或逆境,得意或失意,
    我完全依赖你,哦!莲花生大士,你是了解我的上师:
    记得我,启示我,指导我,让我与你合而为一。
    我把莲花生大士看作我所有上师的体现,所以在上师相应法中,当我把我的心与他结合
时,全部上师就都包括在他身上。当然,你也可以观想任何你感到恭敬的觉者、圣贤或任何
宗教、神秘传统的上师,不管他们是否还活着。

[ 本帖最后由 亲爱宝宝 于 2009-8-21 19: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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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亲爱宝宝 于 2009-8-20 19:20 发表
都是佛子,有缘人。一同切磋哈,
现在还没本事切磋,来这里只为认真学习、虚心请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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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感谢lz的分享,对于修行的最终目的,赞叹!!
前几天师父分享他进入涅槃的境界,那一刻,如释重负,终于明白原来修行,就是为了进入死亡的那一刻。也是那一刻,才是唯一检验我们是否获得解脱的时刻,而在那一刻,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后悔的机会。所以,唯有现在好好完成当下的每一刻,将生活中的每一刻,作为修行的每一个点滴和检验。
来世和过去,也说得太美妙,现在的很多人,都不断追问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是否前世的业造成了今生的痛苦,却忘了,既然前世可以造成今日,同样今日可以改变来生。逝者已去,唯有当下。
太美妙的分享,后面的不看了,直接买书去了。
再次感谢分享!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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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4#happyyj 的帖子

众生的佛性与佛平等,无缺无憾,相信自己,只要依佛的教诲修行,都可成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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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5#小小亭亭 的帖子

说得好啊,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就如法师说的,死亡就如同换一件衣服而已,脱下这一生的衣服,换下一生的衣服,我们要换就换佛的衣服。
生老病死苦啊,我们要赶紧修行,人生苦短哦。

应该感谢索甲仁波切和一切诸佛菩萨上师们的慈悲和加持,没有他们的开示,我们会一直在轮回中受苦哦。

[ 本帖最后由 亲爱宝宝 于 2009-8-28 22: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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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对临终关怀者的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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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慈悲:如意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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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怀临终者可以让你悲切地觉察到不仅他们会死,而且你自己也会死。太多的迷障让我
们忘了自己正在迈向死亡。当我们终于知道自己正在迈向死亡,其他众生也跟着我们一起迈
向死亡时,我们开始产生一种燃烧的、几乎心碎的脆弱感,感受到每一个时刻、每一个众生
都是那么珍贵,从而对一切众生产生深刻、清晰与无限的慈悲。我听说,汤姆斯·摩尔爵士
(Sir Thomas More )就在他被斩首之前写下这一句话:「我们都在同一辆车上,即将被处
死,我怎么可以怨恨任何人或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呢?」把你的心完全开放,感觉生命无常
的威力,会让你发起包容一切而无忧无惧的慈悲心,这个慈悲心能够让那些诚心帮助人者的
生命充满力量。
    因此,直到现在,我所谈对于临终者的关怀可以归纳成两点:爱和慈悲。慈悲是什么?
慈悲不只是对受苦者表达怜悯或关怀,不只是了解他们的需要和痛苦而已,它更是一种持续
和实际的决心,愿意尽一切可能来帮助他们缓和痛苦。
    如果慈悲不付诸行动,就不是真正的慈悲。在西藏,大悲观世音菩萨
(Avalokiteshvara )的雕像通常是千眼千手的,千眼是用来看到宇宙各个角落的痛苦,千手
是用来伸到宇宙各个角落提供帮助。

慈悲的逻辑
    我们都知道也感觉得到慈悲的好处。但佛法的特别力量在于清楚告诉你慈悲有它的「逻
辑」。一旦掌握了它的逻辑,你的慈悲行为立刻变得比较急切而普遍、稳定而有基础,因为
它建立在清晰的推理上,在你从事和考验的路上,会发现它的真理越来越明显。
    我们也许会说,甚至有点相信,慈悲真好,但在实际的行动上却相当不慈悲,带给我们
自己和别人的,大部分是挫折和悲痛,而不是我们想追求的快乐。
    我们一直在期待快乐,但我们的行动和感觉几乎都在把我们带到相反的方向,这不是太
荒谬了吗?这不就是代表我们对于真正的快乐和获得快乐的方法,认知上可能有严重的错误
吗?
    究竟什么能够让我们快乐?精明的自我追寻、千方百计的自私行为、自我保护,诚如大
家都知道的,有些时候会让我们变得非常残暴。但事实上正好相反,当你真正看清我执
(self-grasping )和我爱(self-cherishing ),就会发现它们是伤害别人,更是伤害自己的
根源。
    我们曾经想过或做过的每一件坏事,都是因为我们执著一个虚假的自我,以及爱惜那个
虚假的自我,使得自我变成生命最亲爱、最重要的元素。所有造成恶业的负面思想、情绪、
欲望和行动,都是由我执和我爱所产生的。它们是黑暗的、有力的磁铁,导致我们生生世世
的每一种障碍、每一个不幸、每一个痛苦、每一次灾祸;因此,它们是一切轮回痛苦的根
源。
    当我们真正掌握业的法则,如何在许多世产生强大力量和复杂回响时;当我们看到我执
和我爱在生生世世里,如何反覆把我们织进无明的网子,而且束缚越来越紧时;当我们真正
了解我执的造作多么危险和具有毁灭性时;当我们真正探究到我执的最细微隐密处时;当我
们真正了解整个凡夫心和行动如何被我执所限定、缩小和变暗时;当我们真正了解我执几乎
使我们无法发挥无条件的爱,阻塞我们真爱和慈悲的源头时,我们就可以完全了解寂天
(Shantideva )菩萨和话:

    如果世界上的一切伤害、
    恐惧和痛苦都来自我执,
    为什么我需要
    这种大恶念呢?

    同时我们会生起决心,努力去摧毁那个恶念--我们最大的敌人。当那种恶念熄灭之后,
我们就可以清除一切痛苦的原因,我们就可以发放壮阔活跃的真性。
    在对抗你最大的敌人(我执和我爱)的战争中,最强大的盟友莫过慈悲行。慈悲(奉献
自己给别人,承受别人的苦难而不自我爱惜)加上无我的智慧,可以有效摧毁虚假自我的古
老执著,灭度无尽的轮回。这就是为什么在传统里,我们把慈悲看成是觉悟的来源和要素,
也是觉悟行为的中心。诚如寂天菩萨所说的:
    还需要多说什么呢?
    幼稚者谋求自己的利益,
    一切诸佛谋求别人的利益,
    看看他们是多么不同。
    如果我不把我的快乐
    与别人的痛苦交换,
    我就无法成佛,
    即使在轮回里我也不会有真正的快乐。
    体悟我所谓慈悲的智慧,就是完全看清楚慈悲的好处,以及不慈悲对我们的伤害。我们
需要把自我的利益和我们的终极利益分辨得非常清楚;把其中的一种误以为是另一种,便是
我们一切痛苦的来源。我们继续固执地相信我爱是生命中最好的保护,但事实却完全相反。
我执制造我爱,我爱又针对伤害和痛苦产生根深蒂固的嗔恨。然而,伤害和痛苦并没有客观
的存在;给它们存在和力量的,只是我们对于它们的嗔恨。当你了解这点之后,就会知道,
事实上是我们的嗔恨招惹来逆境和障碍,也使得我们的生命充满焦虑、期待和恐惧。驱除我
执心及其对不存在的自我的执著,我们就驱除了那种嗔恨,也就可以驱除任何障碍和逆境对
你产生的影响。因为你怎么可能攻击不存在的某人或某事?
    因此,慈悲才是最好的保护,诚如古代大师们所知道的,它也是一切治疗的来源。假设
你得了癌症或爱滋之类的病,如果你能够以充满慈悲的心,不只承担你自己的痛苦,还承担
那些罹患同样疾病的人的痛苦,毫无疑问的,你将净化过去的恶业--现在和未来使你的痛苦
延续的原因。
    在西藏,我听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例子,许多人在听到他们即将死于末期疾病之后,就把
一切的财产布施掉,前往坟场准备死亡。在那儿他们修习承担别人痛苦的法门;奇怪的是,
他们没死,反而好端端地回家了。
    我一再经验到,照顾临终者是实践慈悲最需要、也是最直接的机会。
    你的慈悲,对于临终者可能产生三项重大的利益:第一,慈悲行可以打开你的心胸,你
将因此发现更容易付出临终最需要的无条件的爱。在比较深的精神层面上,我一再看到,如
果你尝试把慈悲付诸行动,你将创造合适的环境,启发别人的精神层面,甚或从事修行。在
最深的层面上,如果你不断为临终者修慈悲,也因而启发他们修慈悲,你可能不只是在精神
上治疗他们,甚至在肉体上也治疗了他们。你将很惊奇地亲自发现一切精神上师所言不虚,
慈悲的力量广大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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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很喜欢的)

无著(Asanga )是第四世纪最著名的印度佛教圣者。他进入山中闭关,专门观想弥勒菩
萨(Buddha Maitreya ),热切希望能够见到弥勒菩萨出现,从他那里接受教法。
    无著极端艰苦地做了六年的禅修,可是连一次吉兆的梦也没有。他很灰心,以为他不可
能达成看见弥勒菩萨的愿望,于是放弃闭关,离开了闭关房。他在往山下的路上走了没多
久,就看到一个人拿着一块丝绸在磨大铁棒。无著走向那个人,问他在做什么?那个人回
答:「我没有针,所以我想把这根大铁棒磨成针。」无著惊奇地盯着他看;他想,即使那个
人能够在一百年内把大铁棒磨成针,又有什么用?他自言自语:「看人们竟如此认真对待这
种荒谬透顶的事,而你正在做真正有价值的修行,还如此不专心!」于是他调转头,又回到
闭关房。
    三年又过去了,还是没有见到弥勒菩萨的丝毫迹象。「现在我确实知道了,」他想:
「我将永远不会成功。」因此,他又离开了闭关房。不久走到路上转弯的地方,看到一块大
石头,巨大得几乎要碰触到天。在岩石下,有一个人拿着一根羽毛浸水忙着刷石头。无著
问:「你在做什么?」
    那个人回答:「这块大石头挡住我家的阳光,我要把它弄掉。」无著对这个人不屈不挠
的精神甚感讶异,对自己的缺乏决心感到羞耻。于是,他又回到闭关房。
    三年又过去了,他仍然连一个好梦都没有。这下子他完全死心了,决定永远离开闭关
房。当天下午,他遇到一只狗躺在路旁。它只有两只前脚,整个下半身都已经腐烂掉,布满
密密麻麻的蛆。虽然这么可怜,这只狗还是紧咬着过路人,以它的两只前脚趴在那个人身
上,在路上拖了一段路。
    无著心中生起了无比的慈悲心。他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拿给狗吃。然后,他蹲下
来,要把狗身上的蛆抓掉。但他突然想到,如果用手去抓蛆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它们,唯一
的方法就是用舌头去吮。无著于是双膝跪在地上,看着那堆恐怖的、蠕动的蛆,闭起他的眼
睛。他倾身靠近狗,伸出舌头……下一件他知道的事情就是他的舌头碰到地面。他睁开眼睛
看,那只狗已经不见了;在同样的地方出现弥勒菩萨,四周是闪闪发光的光轮。
    「终于看到了。」无著说:「为什么从前你都不示现给我看?」
    弥勒菩萨温柔地说:「你说我从未示现给你看,那不是真的。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但
你的业障却让你看不到我。你十二年的修行,慢慢溶化你的业障,因此你终于能看到那只
狗。由于你真诚感人的慈悲心,一切业障都完全祛除了,你也就能够以自己的双眼看到我在
你面前。如果你不相信这件事,可以把我放在你的肩膀上,看别人能不能看到我。」
    无著就把弥勒菩萨放在他的右肩上,走到市场去,开始问每一个人:「我的肩膀上放了
什么?」「没有,」多数人说,又忙着干活。只有一位业障稍稍净化的老妇人回答:「你把
一只腐烂的老狗放在你的肩膀上,如此而已。」无著终于明白慈悲的力量广大无边,清净和
转化了他的业障,让他变成能够适合接受弥勒的示现和教法的器皿。于是,弥勒(意为
「慈」)菩萨把无著带到天界,传授给他许多崇高的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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