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五步曲
2016-05-14 苗娟

       工作两年多后，今年2月份大女儿跳槽到了一纽约前十强的律师事务所(Firm)。在女儿开始新工作前，我请了一天假到纽约去看她。走在街上我问她为什么要换firm，她说在这家新firm干几年会让她获得宝贵的经验和资历从而有助于她将来到银行或公司去做律师。老大在原来的firm的工作主要是代表银行帮公司做金融项目，比如集资去并购其它公司等等。她在新firm的工作主要是代表公司找银行去集资。所以新firm需要象她这样熟悉乙方的律师为甲方谋利益。从将她的材料递出到最后拿到offer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猎头公司说从来还没有象这样各方都很干脆利索的。在一家店里，我买了件礼物送给她，并祝贺她心想事成，她感慨地说：＂我现在真是比上高中，大学，和法学院那会儿都顺利轻松多了！＂
        我这个当妈的太理解女儿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她从复习准备法学院考试，申请法学院，上法学院，找实习单位，到法学院毕业后通过律师资格考试共有五个关口，没有一处没有拦路虎，没有经历艰苦拼搏的。我在这里把这些写下来以方便将来对往事的追忆。

第一步：修课路上遭车祸，LSAT不理想

       老大在2007年上Georgetown大学商学院。在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期间，老大白天在纽约华尔街的一家公司实习，晚上在州立大学选了两门课，为的是能够在三年内完成大学学业。一天晚上，在下课回家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先生的Lexus SUV 被撞得侧翻，父女俩是从天窗爬出来的。我赶到医院时看到女儿只穿着一只鞋而毫发未损，直挺挺地站在也只有手上破点皮的爸爸旁边。她说另一只鞋在全毁的车里被拖走了。我安慰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虽然老大读的是商学院，但她不想将来做纯金融方面的工作。大学二年级时决定将来读法学院做律师。为满足大学International Business专业的要求，她在第二年暑假的五六月去了香港留学做study abroad，同时多挣学分做好早毕业的准备。回家后，她在网上购买了许多法学院入学考试LSAT的复习资料和试题，开足马力准备考试。LSAT有180道题，一题一分。刚开始摸底时，老大只得153分。到返校前，几次模拟考试都可考到170-173分了。但回到学校后忙着上其它课，分数就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提高。结果九月底的正式考试只得到令人非常失望的168分。为此，老大痛哭了一场，梦想的学校再次与她无缘！

第二步：申请法学院 ，最后一刻才揭晓

        老大考完LSAT后，开始准备法学院的申请材料。不同于大学在特定的日子发出全部所有的录取通知书，法学院采取随时审阅随时录取的方式。到了十一月，老大别的材料都已备齐，就缺一位教授的推荐信。这时爸爸去华盛顿开会，鼓励她带上小礼物再去见一次那位教授。果然这位教授答应在第二天出差之前把信写好发出。两天以后，老大在网上的申请材料就全部齐全了。
        2009年，美国经济萧条，工作难找。很多大学生都回大学读研究生。申请康奈尔法学院的学生就比往年多出百分之五十四。所以竞争非常激烈。在那个寒假里，老大最先收到的是在纽约的Fordham的录取通知书。开学之前，在圣路易斯的华盛顿大学法学院也录取了她。她坚持不懈地给仍没有消息的康奈尔大学法学院表忠心，但一直杳无音讯。四月底老大飞到圣路易斯市参观了学校，交了押金，也租好了房子。5月份，在老大参加乔治城大学毕业典礼的前一天突然收到康奈尔法学院的录取消息。这是一份珍贵的毕业礼物。老大最终放弃了华盛顿大学法学院的三年6万6奖学金，损失了一千多元的押金，决定去康奈尔！那一年她才20岁（她十七岁上大学，并且读三年就大学毕业了），是康奈尔法学院全年级最年轻的学生！

第三步：法学院的第一年，冷，难，痛的纠缠

        2010年八月老大入学后不久，就打电话来报忧了。她每天课后都有上百页的书要读。每堂课上，教授经常随机提问，被叫到的学生会被教授在上百名学生的面前用苏格拉底教学法步步紧逼。极度紧张的学习让老大添了个夜间磨牙的毛病。早上醒来，有时腮帮子都紧张得不好张嘴。她哭着说：如此下去，等拿到毕业证时恐怕满嘴的牙也磨没了。我赶紧打电话给牙医，不料有个律师儿子的他一点也不急。先让我们买一种店里现成的牙套，送去让她带上，寒假回家后再到他诊所按自己的牙做了一份牙箍带回学校。
        祸不单行。寒假之后，老大返校的第一个周曰上午，老三在电话里告诉我大姐夜里回住处时在冰上跌了一大跤。学校的医生说没骨折，虽是严重扭伤，也没什么好治的，但得拄双拐。老大学习太紧张，不可能回家来看中医，我们只好送点中药过去。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柱着双拐在石头教学楼里上下台阶，举步艰难。下学后，还得买菜做饭，遇到的困难我都难以想象。她倒很少为这打电话向我诉苦。这样熬到暑假回来，前后看了四个中医。但这耽误了的脚疾，直到工作以后才全痊愈。第一年老大平均成绩是B+，不高，但已很不容易了！

第四步：申请去大事务所实习，绝处逢生。

        对比之前的考试难和读书难，这找工作的第四步更是难上之难！美国法学博士要读三年。这期中有两次暑期实习。老大第一年（2011年）的暑期实习是为新泽西州的州长的律师顾问团工作。七月底实习结束后，她马上开始找第二年暑期的实习机会。第二年暑期的实习最重要。它事关毕业后的工作去向。大律师事务所都是从这些实习生中招聘来年的律师。在纽约酒店的长青藤大学法学院实习生招聘会上，老大和十一个事务所经过了第一轮面谈之后，只有一个第二轮面试的机会。面试后就没有下文了。
        在纽约出师不利，返校后老大又申请了华盛顿DC和新泽西州的工作。她去华盛顿一般是上午从学校坐出租去机场。她先飞纽约再转机华盛顿。有次折腾到旅店都已晚上十点多了。第二天一大早赶去面谈，和合伙人共进午餐以后下午2点离开。回到学校已经夜里两三点了。第二天早上八点还得去上课。女儿说每次跑华盛顿面谈的两天里都只吃一顿饭。一个月里，这样的节目上演了两次。另外还有三次回新泽西州的面谈，一样不轻松。
        到了九月底，很多同学都有了去处，她还没有一纸聘书。眼看招实习生的季节就将要结束了，老大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突然有一天，她看到在华尔街一顶尖律师事务所因为条件太严没招够实习生，就把简历立即传了过去。而且查到一就职于该事务所的校友，多送了一份简历求助。结果很快就接到了面谈通知。
        星期五面谈回来，老大很兴奋，对这个事务所的地点，气氛和业务都很感满意。她说她离开时再三表示若被录用将深感荣幸。但想到她3.35 的GPA和缺乏工作经验，她脸色立即暗淡下来。说自己只上了三年大学，所以GPA和LAST成绩都不是非常好，没法和全A还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同学竞争。现在恐怕毕业后连工作都找不到，15万的贷款怎么还？ 说到这里，女儿痛哭了起来。21岁的她，这几年步步艰难地跨过一道道的坎儿之后，又面对着一坐更难以逾越的大山。
        星期一我在上班时还想着女儿说的话而忐忑不安。真心希望那事务所象当年康奈尔法学院一样欣赏她的效率和勇气。中午我在餐厅给学生讲话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们录用我了！＂老大迫不及待地大喊。和她说了几句后我就忍不住告诉面前的一百多学生，我女儿告诉我她找到工作了！这群小学生看我如此激动，热烈地鼓起掌来向我祝贺！我感觉这是老大五步曲中最难忘的一曲。她在绝望中赢得了自己最希望得到的结果！

第五步：律师执照考试，感觉考砸了，但顺利过关

        2012年暑期实习结束后，老大被留下聘为正式员工，第二年法学院毕业后九月份就可报到上班。但Firm 要求新雇员必须尽快通过律师执照考试。老大2013年五月中法学院毕业后，只休息了一周，就又返回康奈尔去上复习班了。七月的最后两天，考试在纽约州府Albany 举行。老大觉得第一天考得还可以，但觉得第二天考砸了，沮丧地说她宁愿牺牲八月份的欧洲度假换个律师执照。考试面前人人平等，小肯尼迪考了三次，现任第一夫人考了两次才通过！
        老大八月还是去欧洲玩了一趟，是对三年辛苦的补偿。九月份也如期地上了班。她出生在纽约，在哥大校园附近长到2岁多。她盼望能再回到那里去读大学，读法学院的愿望都没能实现。但是她终于得到了回纽约工作的机会。10月30日凌晨一点半，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先生接的电话。他说老大通过了律师执照的考试，正和同事们在酒吧里庆祝呢。

尾声

        从十八岁时决定考法学院的那个夏天开始，老大经历了五年艰难的长途沷涉，在二十三岁时终于获得法学博士成了一名律师。她为取得这样的成绩感到骄傲。经历了这五步曲，女儿不仅得到了在思维上的严格训练和在身心上的不断修炼，更重要是她能一遍一遍地从失意和困境中走出来。这些无价的经历使她养成了在任何时候都不放弃，做最好的自己的信念和习惯！律师五步曲只是老大人生中的一段小小的乐章，愿她在今后的人生中谱出更绚丽的交响乐。

2016年5月13日，苗娟于新泽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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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校长有四个女儿，我转过好几篇苗校长的文章，苗校长文章都写得真切真心真诚。
苗校长家老四今年申请大学结束，苗校长这回终于完成使命了。最近她
基本每周写一篇文章回顾四个孩子的成长经历，四个孩子，十几年的努力，非常不容易。

暑假漫漫兮，其修远
2016-04-30 苗娟

老四今年要上大学了。我这个暑假过得肯定要与过去十几年不同。今年和去年的暑假之间有个分水岭。这个分水岭的一边有13年，从老大2003年上高中到老四今年完成高中生涯，是她们生长的黄金期。分水岭的这一边是孩子离家到我预期退休也正好13年，怎么度过这些不再忙孩子的暑假，我还没憧憬过。这几天我盘算过去13个暑假的经历差不多是读博士年头儿一倍的时间。这当中经历的困难更多，感触更深，下的功夫更大。现在花点时间写下来，以便借鉴和丰富自己以后的暑假和人生。
    写作的过程是个回忆，联系，升华的过程。写的文章留下来，就象是自己种的花，照的相片，收集的古董，一样是一件可以随时翻看，琢磨，回味，也便于和朋友交流。我这又扯远了。有位信友反馈，我的文章写的太散。有时觉得散开才能有那种跳跃，随意，和自信。
     言归正传，这十几年的暑假育女的漫长路程，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五点。我作总结一般都不超过五点。有的微信文章常常列举20点秘诀，很难看下去，更记不住，做不到。我总结的读博士的那五点，自己总能掰开手，一一数来，用得上。十几个暑假，4个孩子，五六个课外活动，我不能面面俱到，下面的五点让我体会最深的写下来。

1．暑假的天，是播种和耕耘的天儿！

    暑假差不多两个月不上课，可以让孩子用三到五周集中投入一种新学习项目或用同样的时间強化过去学的东西，我称之为夏天播种和耕耘。我四个女儿学游泳和打球启蒙都是发生在暑假回国时那种每天都有的夏令营里。初学游泳是每天三小时，网球要6小时。这样坚持了三周21天被师傳领进门。其他三周的暑假班也有，比如老大老二上的哥大高中生学习班。老三高中最后一个暑假去了ZY老师的绘画班，三周积累了申请大学的作品，更重要的成就了她上耶鲁建筑学院的绘画基础。有篇文章说学习要有一个从无到有，从有到更高一级的上升，必须要有持续21天的不停努力才有效果，这一点也不假。
    三到六周暑假班给某项活动或学习开个头，孩子们在开学以后随着学校的活动和每周一次的私人上课，继续加强提高。加上高中四年循环深耕到上大学以致工作后就有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我家老二高中的第一个暑假请私人老师学壁球，在中学和哥大都打校队。工作以后，再忙也去俱乐部打球。我们有句常话，事不过三。我的理解是，任何事情经过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五次的循环，不懈努力，终究会有结果的。暑假里的天儿，是发芽，成长的天儿！

2.暑假的天，是流汗网球场的天儿，输多赢少的天儿。

    打网球贯穿了我们每个女儿四年高中的暑假。暑假是她们一年里唯一训练的时候。我们天天是在90度华氏的下午四点半出发去球场，晚上八点半天黑回家。四点半时还没有树荫，在被暴晒的球场上一站就开始出汗。六周过后，孩子们都晒的黝黑，连老妈带的眼镜，也晒剥了一层涂料。她们不仅提高了球技，也懂得了吃苦，而且学会了面对伤痛和输赢。八月的最后一周我返校上班，女儿们也在同时开始队里的排名赛。早晨上班时，把她们送到学校，我这一上午开会惦记着她们的比赛。赢了球以后，电话那边高兴是一样的语调。输了以后去接时，看到的每次都有不一样的伤心。暑假的天，是打球的天，是经历身心磨砺的天儿！

3．暑假的天，是最后拼一命就有收效的天儿。

    高中四年，难忘暑假！其中最属老三高四前的暑假，那个抓住最后一个救命草的暑假。她这个暑假，有三个重点，上SAT课，一周两次共4小时，上画画的课，一周四次，一次四小时。SAT化学一周一次，一次两小时，坚持了四周，爬过了难关，秋天都有了收获。没有这个夏天的攻尖战，就缺了考上Cooper Union 的必要条件。上SAT课错过了小班上课，只求到一对一上课，一小时100美金，一周400，暑假和其他两月差不多花了3200美金。可考上那个大学，老三拿到了15万的奖学金。补习化学时从Livingston 十点开车回家，走错路，差点被16轮大卡车追尾撞着，酿成大祸。暑假的天儿，真是时不再来，性命攸关的天儿。

4．暑假的天，是学多项本事，练统筹兼顾的天儿。

    高中的暑假里，四个女儿除了打球，其他活动还涉及了文化课，音乐课，打工或义工和美术。每个孩子在不同暑假里侧重不同，但基本上是文体音美劳五项全面发展。比如老四前年的暑假去社区学院选了一门课，上了SAT的课，上网球camp，吹黑管。去年的暑假打球，吹黑管，打工。我作为老妈，陪四个女过的暑假中，老三上高四前的那个暑假最难忘，因为她什么都拖到了那时去做。上SATI，SATlI课，画画课，打球，吹黑管，参加三天yearbook 夏令营，惹得全家因为她也没有去旅游。她也去参观过任何学校。暑假的天，真是马不停蹄，忙得焦头烂额的天儿。

5.暑假的天也是花钱的天，金子砸在金色年华的天儿！

    暑假里无论上什么班都免不了要交学费。四个孩子，每个孩子起码要学三四样东西。上一门课大概3000，坚持周一次的黑管课，一暑假下来一个孩子也差不多一千。一周二次课，十周也1200一个孩子，而她们常加课加上网球camp。一暑假差不多2000。我是一年的薪水按十个月发，七，八月不上班，没工资。每次七月前先生把近万块转到我管的账户上。到八月底我就揭不开锅了。前几年到9月中发工资时，有过剩43，200美金的年景，最近两年连续赤字，写出了支票银行没现金，连两年被罚款70美金。多次被先生叫去审问，钱都哪儿去了。我的回答是，＂从来不贪污，娘家一分钱也没给过都花孩子身上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除了学费还有打网球花在鞋子，衣服，拍子，以及吹黑管的哨片，书的钱，暑假买书的钱等等，还有多岀跑路的汽油，在外面吃喝也是钱呀！先生让我列个清单，记记账。说得轻松，我每天能把孩子带出去，到这儿到那儿，学这学那再平安地都带回家，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记账的话，大家都欠我这老妈一笔。我大多钱花出去节省了孩子的时间。也不排除有时钱也花了，不在点子上，浪费了孩子的时间，得到的是经验教训。我最怕的是钱省下来，孩子青春不在，钱还在时已过！暑假的天是花钱的天儿，是寸金难买寸光阴的天儿！
    我们20几年都住在这小房子里，四个女儿度过了难忘和漫长的十几个的暑假。在这些暑假里，我和先生对四个女儿尽了最大限度的身心和经济投入，孩子们也在酷暑的各项学习中，身经百战，脱胎换骨，身志弥坚。不能说没有遗憾或教训，但是可以坦然地说谁也没有偷懒和浪费，没有虚度光阴。以后小房子的暑假少了孩子们的喧哗，争吵和嘻笑。但愿不论她们以后长到大，在哪儿生活，以及干什么工作，都不忘也用的上她们小时暑假里流汗流泪学到的本领。希望她们以后夏天的天儿，是那种暑假的天儿！

2016年4月29日，苗娟于新泽西州

两个女儿从waiting list 上爬进藤校
2016-05-01 苗娟

         2010年的五月，我家老大老二是从waiting list 上爬进藤校的。老二进入哥伦比亚大学，老大进了康奈尔大学法学院。
        老二那年3月中旬回家度春假，走之前接到芝加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长出了口气。说没有其它好消息，我也满意了，给回学校一人面对藤校发榜的孩子减压。发榜那天老二打电话告诉我们只被Cornell 录取，哈佛，哥大，和宾大全把她列到waiting list 上。我看不到老二是否为此掉泪，这种结果令她十分失望，她一声，＂No Way＂电话就断了。
        电话这端，一下榨了锅。我说芝加哥和康奈尔大学也不错。先生叫起来，＂我们同事同学的孩子上公立学校也考上了哈佛，普林斯顿，和哥大。老二上了半天顶尖私立学校还不如不上。＂我一下就火了，当时老二上私立学校，三方受益。不光她有了宝贵经历，我在家的负担减轻，姐妹的压力小，大家都受益。老二同学是从全国各州，几十个国家选出来的优秀学生，竞争激烈，进前几名学校的学生也有限。脸书创始人是她前几届的校友，进了哈佛。先生又说考不上好学校也别再浪费钱了，就上州立大学好了！我听后，抓起垃圾筒，恨地摔砸到地上，＂那我们就分家卖房，属于我一半钱给老二上芝加哥大学!＂我下了最后通牒。
        过了几周，老二交了芝加哥大学的定金500美元。过了五月以后，她突然打电话来。学校的counselor 在餐厅找到她，告诉她三个学校中只有哥大的waiting list 有移动，她问老二是决定是去哥大，还是等另外两个学校。＂去哥大!＂我知道从一开始老二就最心仪这个学校。果然不久，老二就打电话来告诉我哥大录取的好消息。记得当时我晚饭之后正在擦跑步机。我马上告诉先生，然后给老二的counselor 发了个email感谢她的帮助。她立即回音儿表示祝贺。哥大告诉她会录取老二，她在焦虑地等待我们证实！我一次也没见过这个counselor ，但是每年圣诞节我和老二都寄包裏给她。她总说每次听到老二喜欢哥大，学习，打球都高兴就感到安慰。
        老二从Exeter高中毕业的那年，也正是老大从Georgetown 毕业。老二申请大学的同时，老大申请了法学院。相比老二申请六所藤校，老大只申请了康奈尔大学法学院。因为法学院是随时录取，老大从十二月份就收到了许多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最向往的康奈尔大学法学院，再三让他静候佳音。康奈尔把她放到waiting list 上。老大立即回应盼望有一天能被录取，并每两三个星期写email 表示仍然在耐心等待。到了五月份，圣露易丝的华盛顿大学法学院把奖学金加到每年2万2，读三年花两年的学费，也是申请学校中排名最前的。学校还出机票让老大飞到那儿参观。回来之前老大留下250的定金给学校，400给要租的单元的房东，就等开学了。
        到了五月底，在参加老大毕业典礼的前几天晩上，先生回来说老大被康奈尔大学法学院录取了。我清楚地记得我是站在电视机之前听到这消息的! 首先想到的是老大在先生的鼓励下，几个月坚持向康奈尔一二再，再而三的表忠心的良苦恒心。终于进了觉得望不可及的长春虅大学法学院！转念一想，去康奈尔，圣露易华盛顿大学六万六的奖学金没有了，就别提丢的几百元押金了。我问先生，＂这样，就不去华盛顿大学了？放弃六万六奖学金，去一分钱也不给的康奈尔大学?＂＂当然！＂既然他和老大都这样决定，我也不反对。先生不必摔垃圾桶逼我就犯。
在两个孩子毕业的party 上，一位好久没见的朋友问这两个孩子去哪儿? 一个说去哥大，一个说去康奈尔。其他在坐的朋友都诧异地看着我。一个月前我明明告诉他们是芝大和华盛顿大学校，怎么现在变成了不同的两所? 我只好解释一翻四五月间死去又活来的从waiting list 进虅的经历。
        
        苗娟2015年5月5日

         一晃五年过去了，那个喜从悲来的刻骨铭心的春天在我们的记忆里慢慢地淡漠了。但是今天想起来，仍觉得那个春天的变化是两个孩子一生的搬道岔。老大康奈尔毕业后，申请华尔街的前100强律师事务所，该单位己录用两个老大的同班同学。在有人拒绝offer 的情况下，是该所一位陌生校友推荐老大申请材料，面试之后老大第二天被录用。这个事务所那一年招了50个律师，从圣露易丝华盛顿大学法学院只招一个，这位的个人条件和家庭背景，老大比不了。二年过去了，老大己办了近二十个案子，工作得心应手，频频受到表扬。老二在哥大读了3年毕业，被花旗银行的两个部门录用，她选择去了trading 部门，工作压力大，老二用打球的精神顶住，两年下来，昨天被promoted。她在哥大壁球SquashTeam队的队友，前后两年有8个去了银行。假如去了芝加哥大学，不知老二还能不能回到东部。
         在2010年前，似乎没听到谁从waiting list 上移进藤校。老大2007高中毕业时被Williams 和 Reed college列到waiting list 上后，我们都没回话儿，觉得根本没希望。所以，我很惊喜老二的运气，或许是私立学校的原因。但是，老二的初中同学，公立高中毕业时，本来都要去Rutgers，后来waiting list 上进了哈佛，现在在宾大读医学院。去年的邻居是放了假以后被通知去georgetown 大学的。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从康奈尔大学waiting list 上得到申请第二年转学就读的机会。另外，两个大学毕业的女生七月份才从waiting list 上得到去医学院录取的通知！又到五月了，如果你在waiting list 上，不妨试试? 写写信，到学校看看?

尾声
        今年老四考大学，四月得知，她被Williams College Waitlisted录取。高中的Counselor鼎足相助，给Williams招生办公室主任打电话，强力推荐。但是主任给回话: 被转为录取的机会很小。另外，老四自己也不想考虑此校。主要原因：这所人文学院设置的专业，象数学，经济，英语，历史，甚至计算机都不太适合自己，另外学校地处气候恶劣，交通不便的偏僻山村。看完乔治域大学，她觉得学商科比较适合自己这种文理科都平衡，没有专精偏科的学生。而且乔治城大学华盛顿，不那么寒冷多雪，而且除了在学校里学，还可以从这个首都城市学到好多东西。老四交了押金，就不惦记Williams了。当年老大老二坚持要走出waiting list，今年老四坚持不要，反应不同。但相同的都是在跟着感觉走，找适合自己的学校。我们作父母的支持她们的选择！


2016年4月28日新泽西州苗娟

女儿打球，有些比赛最难忘
2016-05-07 苗娟

         四个女儿四年高中都在校队打网球。老二高中还打了四年壁球。高中后，老二和老三还继续在大学队里分别打壁球和网球。从老大上高中到老四今年高中毕业的十三年里，孩子们打了多少场，我们看了多少场比赛，已经数都数不过来了。她们比赛的类型不外几种：有暑假时约朋友打的提高赛，有和校队队友之间的排名赛，大部分比赛是代表校队和别校对手打的，再有就是参加County和州的高中冠军赛了。比赛的结果就更简单了，不是输就是赢。
        不论输赢，我们看到的也好，没看到的也好，有些比赛，是那样刻骨铭心地难忘。不就是一场比赛吗？输赢有那么重要吗？我们不光记住的是输赢，那些付出和追求以及输赢背后留下的珍贵经验和教训，是一家人的一笔无价的精神财富。打球的四个孩子，我先生和我，记住的比赛也许不同。既使对同一场比赛，反应也会不一。下面这些是我这个作母亲的最难忘的赛事。
1．轻战者败
        最让我恼火的一场比赛是老三打的一场county里争夺冠亚军的决赛。赛前她告诉我，她以前曾赢过这个对手，这次也应没问题。她不愿意让我去观看。我也怕我若去看了，给她压力，她反而会输。老三打球时我在逛Street Fair 熬时间。逛完回家过了许久，才接到她的电话。她沮丧地告诉我：＂输了！＂我开车接她回来，坐在车里问个明白。老三告诉我，对手的父母和同学组织了一个強大的啦啦队，她一看阵势就慌了，越急越发挥不出来，就输了。因为她输了这场球，整个校队最终以2比3与团体冠军失之交臂。我为老三的轻敌而输惋惜不已，也自责为什么不坚持去看为她鼓劲。
        老三后来在季末又和此对手交手，再一次赢了她来证实自己的实力。两年过后，我的好朋友HB告诉我她在一篇文章里看到老三当年的对手接受记者采访时提到: 她最骄傲的一场比赛就是打败老三的那一场。这记录在案的败绩会时常提醒老三不能松懈。她申请研究生时把自己的作品一改再改。最后一版改到最后一刻，到了星期天才多花一倍的价钱加急印刷。在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送出去。这次可是没敢掉以轻心，所以来年初春收获了耶鲁建筑学院的录取通知。
        从失败中吸取的教训也许更有价值。它给老三在学业上的启迪让她多努一把力，更上一层楼！
2．硬战要过硬的本领
        最失望的是老四在争夺校队单打排名输给队友的那几场比赛，失败导致她两年没有改变她第三单打的位置。老四也没让我去看她这几场比赛，我是在家里边看电视边等结果。她来电话说输了，就那么简单。我听了，跑到后院伤心不已。觉得还是老四正手不过硬的原因。两年来，老四的正手一直很不稳定。一打硬仗，信心不足，她撩球过去或是出界或是被对手反攻。她虽然反手一直很强，发球在老师的指导下也很有杀伤力，但是正手的弱点让她在这几场争夺第一第二单打的比赛中屡屡失分，场场败北。
下苦功，补漏洞，力争技术全面是备战至胜的关键!
3．输赢之间，两分之差
        最激烈的一场比赛是老二高中时在Deerfield Academy 举行的壁球赛。我们在女儿的请求下开车四个小时去观看她比赛。对手来自Choate Rosemary Hall，人虽小但是脾气挺大，打了好球会大声叫喊。比她叫得更凶的是她的队友们，压得为老二助阵的队友们哑口无声。这时我这个当妈只好单枪匹马地为女儿呐喊了。老二每打一球，我都叫喊加油，让她一分一分地打好。老二从先失两盘的情况下，扳回第三和第四盘，这时对手啦啦队也偃旗息鼓了。第五盘，老二以15比13胜出，以两球之差取胜。
        老二还打了另两场第五盘以两分之差定输赢的壁球赛。一场输给了康奈尔大学的对手。在冰天雪地的寒冬，我们没去为她加油。在康奈尔大学读法学院的姐姐，因第一年功课紧又扭伤了脚，也没能到场。老二第五盘以13比15败北。
        另一场第五盘以15比13胜利的是老二在哥大打的比赛。客队是Williams 校队，观战的有许多哥大队员的同学，校友和家人，把球馆挤得水泄不通。老二又是先失两盘，再赢两盘。第五盘她和对手齐头并进逼进到13比13。我这时紧张得只注意为老二加油。一瞬间球终人散。老二走了出来，我说：＂对手很强，你也很不错！＂她笑了：＂妈，我赢了，你以为我最后两球输了吗?＂我真是不能看这么紧张的比赛了，压力太大！
        三场比赛，都是两分之差。我们去的那两场她赢了而没去的那场她输了。有时外在的客观条件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4．贵在持久和多层次的修养
        最感到不用操心而又为之骄傲的是老三那两场高二时在校队争得第一单打的比赛。按惯例，老三仍把我们拒之于她的赛场之外。她的第一场球，是二姐为她加的油。她的第二场球赛时，我们正送老二返校，在她的寄宿高中得知老三又赢了一场而成为第一单打。老三的成功，让我想起她老师常说的，打个漂亮球不难，难的是要连续赢下去才能打第一或成为冠军。
        场上的持续赢球和场下的不懈努力密切相关。可以说是场上赢一分，场下练一夏。老三那个夏天，不断地上课。下课后也积极练发球，即使发中，她还不满意，因为她要自己象老师要求的那样，到位到力。除了打球，她坚持听老师推荐的德国心理学家录制的帮助静心的CD。还有她坚持天天晩上吃老师建议的意大利面条。打完球后主动给老师打电话汇报情况和写笔记。
赢球真是要有一套好的系统。它包括好的老师，有效的练习，积极正确的生活方式，缺一不可。
5．有些比赛让人记住的不是输赢而是人
        女儿们打球，难忘的不光是这些刻骨铭心的比赛和比赛背后让人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人生哲理。许多比赛的输赢都不记得了，但打球时在场的或在场外给予指导的人，却让我们永远不能忘却。他们的球技，友情，人格照亮丰富了我们的一生。
        最难以忘怀的是S老师的教球育人。她用自己的教学演绎了什么是对学生因材施教。她对授技想方设法，竭尽全力，对结果心平气和。她统筹兼顾，事半功倍而让我和许多妈妈敬佩不巳。难忘的是有次她在场上教老三，老二打电话来求教。她下课后和老二讲了半小时的战术。阵前指导使老二赢得了新英格兰私立高中双打冠军的那场比赛。S老师对这些花在电话上的时间和精力从不图报酬，对女儿们来说她真是一日为师，一世如母。
        S老师教四个女儿打网球一晃十三年过去了，最后一课是指导老四打校队排名的演习战。S老师站在八月的烈日下两小时一点一点地给老四指导鼓励。虽然老四后来没能打赢那场排名赛，但她在整个赛季和别的学校的比赛中赢了22场而没有输一场。是我家唯一两年拿到MVP的学生。去年秋天过后，S老师就不再教四个女儿了，但是她何曾不时时关心着她们的进步呢？大女儿做律师，二女儿去华尔街，三女儿学建筑，四女儿上大学，哪一不都是和老师商量来商量去之后才作出的决定呢?
        除了S老师，我们记住的是老四的球友B。他和老四同岁，他哥和老三同岁，小时都是S老师的学生。上高中的这几年，B陪老四打了许多校队排名的预热赛。原因有二，一是他技高一筹。他能打点，也能变换球速和强弱，以灵至胜。他能不费劲地赢老四，让她从每场比赛中找出自己的弱点，打球时不仅用力还得用脑。更重要的是他总是不温不火，有心静如水的品行。第二是B随和简单，约他打球，他从不推托迟到。B除了球打的好，学习，吹黑管和画画也很拔尖。老四从这样的球友身上学到的不只是打球吧？
这个暑假，陪花样年华的女儿们汗洒球场了的时光不再。我留恋那些看她们上课，比赛，和在路上和她们交流的赛季，那是青春季和奋斗季！那是个学的东西和遇见的人都难以忘却的人生季！
        最近一段时间，写了几篇总结性的短文，象《难忘四个孩子申请大学的那个月》，《高中四年，陪孩子度过人生关键的那一段》，《博士，七年之养》，《暑假漫漫兮，其修远》。以前也写过《27年干教育》和《我在罗斯福小学的13年》。写这些文章的过程是回忆，思考，剖析自己向自己学习的过程。我计划在六月底之前再写三篇：《当律师的五步曲》，《从球场到股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先学结构再学设计，圆建筑师的梦》。把这些写完，自己带孩子成长的文章就可告一段落了。

2016年5月5日于新泽西州

谢谢PP妈妈分享的好文章！

我是非常敬佩苗校长的

太强大了

结构到设计，老三的建筑师之梦
2016-05-22 苗娟



        在四个女儿成长过程中，总要面临无数的选择，我基本上是跟着直觉走，听自己的或听孩子的，不大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但是遇到了事关重大的决定，就要网上调查研究，网下征求朋友意见之后，煞费苦心地去向孩子建议了。但最后免不了得妥协或投降。建议是我把自己的观点向先生和女儿表达出来；妥协是大家互相让步作出决定；投降就是说服不了女儿们，听她由命，无条件支持！
        我家老三从Cooper Union 本科学民用工程，到去Yale 建筑研究生院去学建筑设计的过程中，我基本上就是个从建议，到妥协，再投降的退缩过程。有时觉得自己是个有理说不清，无能为力的傀儡妈妈。不过正是自己的懦弱让步，让老三这一路走来变得勇敢自主，坚强担当。回首反思发现老三作决定逻辑荒谬，七错八错，却歪打正着地走出了条成功的路。

1、多选课，想提高平均分，结果得了个F

        老三小时就开始学画画，得过不少奖，高中时她设计布景的两个项目得到过国际比赛奖。2011年在纽约的Cooper Union上大学一年级时非常羡慕学建筑的同学。这样我建议她第一年暑假去哥大选门建筑入门课去感觉一下。结果这位老师请来的五位大事务所建筑师对老三的作品大加称赞。她的这份作业后来被哥大留作档案。课结束时这位老师力劝老三改学建筑。老三决定读完民用工程有了做结构的知识再转比别人基础更雄厚。暑假过后的那学年，她斗胆多选课，多加的是建筑专业的课程。
        一学年下来，建筑课都得了A，工程专业的一门必修课现代物理学考了个F。GPA没有提高，反而下降到了3.0以下。老三这样做没和我商量，怕我耽心。在老二哥大毕业典礼上，老三才告知我她得了个F。我没敢和身边的先生讲，怕他担心这个女儿不能按时毕业。通过重读，老三这门课才考及格。她后来考上了研究生，我这颗揪着的心才落下来。

2、决定学建筑，却去做工程实习生

        既然决定转学建筑，我建议老三第二个暑假继续选大学建筑系的课或参加建筑系去欧洲的camp，但是都被老三回绝了。她执意要去作结构设计的firm 实习六周。六周下来，老三说principal engineer 请她毕业后来firm 正式工作。她不仅业务能力强，而且干其它分派的任务也样样认真，连接电话也雷厉风行，从来不等响第二声。二年级就有了工作的offer，这使她难以下是否还转学建筑的决定。
        除了学习和工作外，老三最喜欢躺在自己的床上歇着，做着白日梦让自己脑子自由地驰骋。劝她看看书，她说一看书，就没有了自己的创意。除了发呆，她还画画，养花儿，从二手店买些旧家具油漆翻新。这些古董实木精工家具，配上鲜亮的颜色，放在自己在纽约的住处，人见人爱。第二个暑假老三都干些和准备考建筑研究生不搭界的事。让她复习一下GRE和那门不及格的课，她说：学建筑不看GPA和GRE，只看设计。 我真是觉得自己管不了她，只好让她听之任之了。

3、申请的关键时刻，乃随心所欲

        在第三年的暑假，我劝老三跟宾大建筑系的学生去巴黎参观著名建筑。这样她可以和建筑系师生一起呆六周，同吃同住同学习肯定对第四年时申请研究生有好处。老三对我的建议无动于衷，自己却申请了伦敦的Architecturt Academy 的两门课。一门课花三周在西班牙作酒窑设计，另一门课在英国乡下树林里做dangerous dwelling 设计。她说在这一个多月里和班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一起做两个大项目，比和宾大学生去巴黎走马观花一遍好多了。
        老三从欧洲回来后坚定了考建筑研究生的决定。那个秋天没复习几天就考了GRE。Verbal 155, 数学165，170是满分。155分只有62 percentile，不高，但是老三说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再考一次上的。她还让二姐介绍她周末两天去帮菜农卖菜，一天干十小时。她喜欢这活儿，从八月底到十二月从未间断。但眼看都快到申请截止日期了，老三还没有把申请的材料准备好。在这节骨眼上，我们去了趟纽约，给她的草稿作品集提了很多意见，她才抓紧时间，拼命修改到最后一天交卷儿。

4、推荐信，申请学校，作品集，不听劝告

        老三在大学打了三年网球，年年是队长，花了不少时间训练和比赛，也交了许多朋友，为校队争得荣誉。欣赏老三运动和领导能力的副校长是她首选写推荐信的人。不料大四时老三告诉这领导她决定退队，因为自己不满他对抗议学校一些不合理做法的队友的不公平处理。老三明确表示这些队友反对学校违背办学宗旨从免费教育到收半价学费没错！事先我劝老三留在队里，别最后一年前功尽弃，被她顶回：＂原则和人格最重要！＂老三赢得了很多同学和队友的尊敬但失去了副校长这个写推荐信的人。我为老三可惜，但也很吃惊她这么年轻就有了这般勇气和胆量！
        除了对副校长，老三更不惧向父母说不。申请学校时，我们建议她多报些不同等级的学校，拉开档次。她不同意，只申请四所：哈佛，耶鲁，哥大和康奈尔，考不上就去工作！不光在报考的学校上，就连作品集的内容，她也基本上不采纳我们的建议。她收集些课程里设计的钢架桥结构模型，在哥大，西班牙，和英国做的作品设计，还有她在Cooper Union 艺术系修课的画作。我建议她把自己的人物素描集也附上几幅，她就是不听。她的老师ZY也力劝她采纳我的意见，也没用。是我后来在中国探亲时，再次恳求，她才加到集子里，仅送了耶鲁和康奈尔。

5、考上之后，荣辱不惊

老三把申请寄出去以后，不知她整天在学校干什么。我经常查网上申请建筑研究生的网站，发现前一年考上的学生GPA和GRE都非常高。而且许多都有在设计所工作的经验和让人眼光缭乱的作品集。我真是为老三捏把汗。老三的GPA只有3.11。她的作品让在哥大，MIT ，和一州立大学建筑系教授看过，没受到什么表扬。国内清华大学建筑系毕业的教授也说看不太懂。我觉得没底，考不上怎么办呢？老三说：那她就去日本游学一年。先生问：“你钱从哪来？”
        三月的一天，老三打电话来，我问她是不是研究生发榜了。她说是的。我问她有没有考上的学校。她说耶鲁和康奈尔巳录取了她。我问，＂Are you sure?＂过了几天，老三说哥大也要了她，但哈佛拒绝了。耶鲁还给她一年2万3的奖学金。康奈尔的教授是她大学校友，再三打电话来，说可以给更高的奖学金，而且她也有自己的firm希望老三能跟她学跟她干，老三拒绝了，她说不是为了钱而去上学。
        在耶鲁上的第一学期，可谓悲从喜来。老师看不上她的设计作业，她通宵达旦，没有周末假期地干，有时回到家一头扎到床上连鞋都没脱就睡着了。这样不停地修改重做，没有了自己的风格也满意不了老师。有次被批评之后，老三在厕所大哭一场，出来去时碰到朋友又不禁泪如雨下。最后在否定，否定，再否定后，老师给她一个low pass。若下学期再有low pass 学校就会勒令她休学或退学。许多学生上了这位老师的课都不及格被迫离开了耶鲁。我劝老三去系里反映情况，老三回答：＂将来做大建筑时要与许多人打交道，我必须学会包容。＂我只好说，＂无论你转学，休学，退学，我们都支持你！＂
        在耶鲁的第二学期，同一门设计课换了另外一个老师，老三的作品经常被夸奖。老三心情变好，信心大增，走出了困境。她不仅可以继续在耶鲁学习，而且这个夏天还在校园上建一栋民居小楼。老三考大学时说要象许多伟大的建筑师一样先学工程结构再学建筑设计，一晃五年过去了，她终于迈开第一步参与设计和建造一栋房子了！
        老三的路还长，但是她常说不怕学建筑辛苦，不怕收入低，不怕可能辛辛苦苦一辈子最后默默无闻一生。这话透出了她的人生观价值观！我现在理解她当时选课，卖菜，退队，等等每个选择都是在作一个正直和真实的人。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多彩多姿，积累厚重，耶鲁才不计较她的分数选择了她，使她成为马岩松，林樱，詹天佑一代大师的校友。正因为如此，爸爸，妈妈，姐妹们才总是无条件地支持她。我们敬重她无畏，坚毅，求真的人格！

2016年5月21日，苗娟于新泽西州。

苗校长是辛苦。 我和她说他们家今年开始可以好好过圣诞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