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信耶稣》十二讲,是大约八年前录制的,有人建议放上博客,我有些犹豫。一是流传已久,很多人看过了,二是那时一头黑发,今日看起来不协调,三是必要的修剪不容易,前三篇尤甚。文字容易些,先贴文字吧。
骄傲的罪人
我原来是一个无神论学者,是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博士研究生。在这之前,我当了十二年兵,是政工干部,当然也是共产党员。改革开放中,自以为是启蒙者,但一回到家里,人就原形毕露,摔东西,骂老婆,很不象样子。我一发脾气的时候,家里什么值钱摔什么。我曾经把我太太最喜欢穿的裙子用剪刀剪碎了。她性子也很急很强。所以我们俩在一起经常争吵甚至打闹,没法儿过。那时候,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想,我从事这么高尚的事业,回到家里怎么就得不到老婆的尊重呢?
其实是自己的双重性。每个人都有这种双重性。一方面我们是学者、作家、工程师、企业家,在外面有一个身份,有不同的学问,理科、工科、文科。另一方面,我们是赤裸裸的一个人,我们的生命如何,在家里最容易表现出来。知识不能代替生命,知识再丰富,再渊博,也不代表一个人的性情。一个人在外面不管多风光,在家里不一定是个象样的人。在家里,用知识没法降服老婆,用什么忧国忧民的使命感,老婆也不买你的帐。你在外面赚了多少钱,发了多大的财,别人怎么看得起你,老婆也不买你的帐。老婆就看你是不是个好人、好丈夫、好爸爸。
巴黎的日子
后来我出国,在巴黎住了半年。在这半年里,真是感谢神,让我更深一步看到人的本相。我们这些知识分子,原来的高尚是不是真的呢?是真的;后来不高尚是不是真的?也是真的。这让我很困惑。到底怎么回事?
刚出国,我很软弱,很想家。那时候我女儿才一岁半,太小,没办法带着她和太太一起走。不久我父亲去世,我父亲去世时才58岁。作为长子,我无法回去送终,当时难过极了。父亲去世对我打击最大的,是我发现人的生命好快啊,昨天还在,今天就不在了。我突然觉得死亡的阴影离我这么近,我是长子,仿佛我父亲去世,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感谢上帝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在流浪中看到人的本相:人是软弱的,人是有罪的,人是要死的。这些事情平时我们都感觉不到。风风光光的时候,谁也没想过这些问题。一想到这些问题,就开始了心灵的饥渴,开始了心灵的寻求,开始思考这是为什么?有没有出路?
我记得有一位牧师来探望我们。他讲了一下午,我们辩了一下午。我们那时候心里苦毒情绪很大,理性上根本不能接受基督教信仰,觉得离现实太远。
心灵的悸颤
可是在心灵深处,很奇妙的事发生了。有一天,我和苏小康一起到巴黎圣心教堂,一进去感觉就不一样。我看到了马利亚怀抱婴孩耶稣的那座塑像。那个圣婴,满头金发,卷卷的。我女儿的头发也是卷卷的。不知为什么,我扑通就跪下来了,眼泪哗哗地流,低着头,不停地流。这时苏拍拍我的肩膀,我没有力气站起来。那个时候我特别想家。我哭了好久。起来后,我和苏在教堂里每人买了一副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钉着受难的耶稣。我们托人把项链捎到北京家里,给我们的太太。
那时候我们都是无神论者,我们不太了解耶稣,只知道这个名字。我们从来也没有去过教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踏进去,心就动了。一看见耶稣,眼泪就流下来。
有一次我在巴黎的大街上转,巴黎有很多图片,像明信片一样的。我看来看去,那么多,有美丽的风景,辉煌的建筑,我都没有动心,直到我看到一幅图画:天空中竖着一个十字架,耶稣被钉在上面,低垂着头,有蓝色的光从十字架背后射到大地上,地面上一个湖,有小船,有渔夫。我看到这个画片,心就动了。我一下子买了四张,寄给我太太一张。我什么都没给她讲,我就随信寄去了这么一张画片。我自己留下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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