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焦虑，学会爱 ——《境界》2018年新年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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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焦虑，学会爱 ——《境界》2018年新年献词
原创 2018-01-01 刘阳 ijing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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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独立出品【新年献词】
文| 刘阳
64岁罗大佑在台上唱着写给5岁女儿的歌，“给我个温暖的满怀着温暖的，不愿纷争的家庭”。斩不断罪的橡皮筋，每个家庭都不愿却不得不陷入纷争。嘴上说着佛系不能抵挡焦虑，真信仰可以释放你。愿新一年，你可以拥有不再焦虑、不再恐惧的日子，勇敢地学会爱。
罗大佑的北京跨年演唱会在几个小时前刚刚成为过去式。罗大佑是谁？一个“90后中年”在网上怀旧说：“他是长辈的偶像。时间过得真快，小时候听着我爸唱《恋曲1990》，我妈唱《东方之珠》，那时的日子真是无忧无虑。”
罗大佑这个“当年离家的年轻人”，在台北、香港、纽约、北京之间不停搬家，搬着搬着恋人分手了，搬着搬着父亲过世了，如今终于体会出原来人的一生有3个家：第一个家，是父母给的，出生的家；第二个家，是我们自己出去要找的，那个外面的世界；直到把自己折腾累了，终于肯安顿下来组建第三个家，那个属于自己的窝。
人走来走去，走不出去的是自己。所有在路上的人都以为自己在主动寻找，好像我们是被理想吸引，多年后如果足够诚实，其实我们是完全被动地被一种命运找到——像“亚细亚的孤儿”一样，心里带着莫名的不安，很难信任一个人，一次次从期待我们承担的责任感里油滑地逃脱，直到自己变得油腻。
尽管我们在朋友圈里表现得同情祖国大地上的各类受伤者，其实最难持续付出的还是爱；当删帖出现，通常也就是我们的同情和关注耗尽的时候。据说罗大佑曾经买了许多水晶，期待能转运。渐渐地，我们也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成了有收藏癖的人，旧书里掉下来两张纸，越是发黄的，我们扔起来越叹息；小时候集邮，大一点就集毕业留言，再大了集结婚证和离婚证。总之，我们收藏先我们而死的东西，岁月蜕下了一抽屉的死皮。
愿新的一年，我们可以收藏更有盼望的人生瞬间。想起当年揣着人生第一份工资跑到东单的音像店，买齐了罗大佑的正版CD。转眼间，连90后都已经成佛了。日子就这么过着。光阴的故事里面没有奇迹，只有消灭掉的感动，没有能让人长舒一口气的释放；能消化能升华的挫折早就挂在了嘴上、贴在了脸上，不点不浪费，心里攒下的是百分百的垃圾。雾霾，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呼出来的气？
有些事情会跨年，有些事情会跨代。愿新的一年，我们可以解开心结，断开桎梏。我们的年日窄如手掌，问题一年一年解决不了，就跨代了。浪子成了移民，小恙成了顽疾，偶然成了宿命，一语成谶成了咒诅，个人喜好成了民族性。细思恐极。患难生忍耐，罪疚生皱纹，岁月熨不平，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是一个真正应该“告别的年代”，遗憾的是，我们还没有真的告别就已经回归了，罪的橡皮筋弹回来让我们狠狠撞在柱子上。如果是代际问题，很难只用一个青春期来告别，甚至不能只用你我的一生来告别，而要做好用几代人来告别的准备，以愚公移山的精神在别离歌中建造新生命。这样，当你看到同样的弱点显露在你的孩子身上时，你才不会抓狂，才不会绝望，才不会带着毁掉孩子的心要去改变孩子。
愿新的一年，我们可以接受一个真相：原来你站在一条已经被污染的爱的河流里，你面对的可能是家族累代的失败和羞耻。如果这时候，你即使没有完全克服自己的弱点，但至少已经找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并且真地得胜过哪怕一次，你就能把这些分享给你的孩子。可是，你找到得胜的方法了吗？还是你只能多给孩子留套房子，让他/她长大以后多一个地方吵架。
64岁的罗大佑在台上唱着他写给5岁女儿的歌，“给我个温暖的，满怀着温暖的，不愿纷争的家庭”。斩不断罪的橡皮筋，每个家庭都不愿却不得不陷入纷争。所谓的“中年危机”，并不一定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经济压力，而是站在中间的我们，看到我们的孩子、我们和我们的亲爹亲娘，日子是一样的不自由，彼此论断，世代被罪辖制。在罪恶的代代循环中，那得有多么强大的盲目乐观才能有心情在保温杯里，淡定地泡上一把枸杞。
马云认为，做的事情越多，担当越多，麻烦越多，同时获得的是间接的快乐感，而不是普通的快乐感。过去的一年，他爆出了新的金句：“如果是普通的快乐感，一个月挣一两百万的人那是相当高兴，一个月挣一二十亿的人其实是很难受的，这个钱已经不是你的了，你没法花了，你拿回来之后又得去做事情。”
愿新的一年，我们面对物质有更智慧的心。谁能摆脱对这世界各种物质的依恋，上帝就在他内心掌权，使他真正自由。接受生命的礼物，享受现在，不想利用生命达到任何目的，怀着感恩的心，这就是真正的幸福。
2017年底，温州一家精神病医院计划在A股上市。医院的招股说明书披露，近年来中国精神专科医院的总收入保持15%以上的增速，入院人次迅速增加，病人的显好率却呈现下降趋势。通俗点说，住院的越来越多，出院的越来越少。人的病，养活了远比我们所知更多的人。甚至许多人是以病谋生的；以为是才能的，多半是病态。
愿新的一年，我们可以摆脱焦虑，追求全人的康健，找到真的信仰。嘴上说说佛系并不能缓解焦虑，而要有真正的信仰。根据2017年披露的一项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抽样的“现阶段中国社会大众精神文化生活的问卷调查”，高达37.3%的人找到“升官、发财、长命百岁”作为当前的信仰。
同时，有42.6%的人关注社会公正，排名第一；“公正”和“贫富平均”是最多人认同的理想社会的特征。两个数据同时为真，或许还有某种因果联系。“等贵贱”、“均贫富”，从唐宋以来一直就是中国民众的主要诉求，延续了千代，几乎已经成为文化的原罪，我们真的强于我们的列祖吗，那得有多么强大的盲目乐观才能有热情相信我们依然可以自救啊。
这也是人们如此焦虑的原因。焦虑让人容易乖戾，失控，这种焦虑在江歌案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仿佛人人有理由参与一场可以不必顾忌真相究竟如何的道德讨伐。失控本质上源于恐惧，恐惧我们里面残存的做好人的愿望，如果遇到刘鑫这样的人怎么办？更深的恐惧是，我们有把握在相似的情景中做出不同于刘鑫的选择吗？如果足够诚实，我们会深感恐惧地窥见，我们自己就可能成为我们所期待的公义的拦阻。
愿新的一年，我们可以少受惊吓，享受平静安稳。一部科幻小说《北京折叠》，成了2017年的网络热词。据说，小说讲述了未来的北京城被分为三个高度隔离的空间，不同空间的居民生活有天壤之别……对“社会公正”的期待拖到未来终于获得了解决，通过折叠：沿着虚线折叠，而不是在大冬天里沿着实线一家一户地切割。
我们家老大是折纸迷，以我陪儿子折纸的体会：沿虚线折叠，可以在一个平面里制造新的空间；可以增加同一平面上两点相遇的难度；可以让空间更精致；但让孩子惊喜地叫出来的不是折叠，而是翻转。翻转通常是最复杂、最关键的步骤，经常难倒我这个当爸的，看图搞不定的时候还得去网上搜视频，但翻转一旦完成，一顶头盔、一只大象就出现在手上。
通常到最后几步的时候，翻转才会发生。如果你觉得还有的可折，尽可在天地之间一代又一代地折下去。折来折去，纸里包着的无非是同一个秘密，越到后来空间越不透光，越逼仄。折叠不出境界，翻转才能出新境界。
最彻底的翻转发生在坟墓里。耶稣本是神的儿子，全然良善，不带私心来帮助人，但黑暗不接受光，反而恨恶光，耶稣被不公义地审判，羞辱地钉死在十字架上。他被这个世界折叠进最黑暗的角落，完全被弃绝。三天，像种子埋进土里三天，时候满了，翻转就发生，复活的生命就结出许多的籽粒来。新生命就这样战胜了不公义的世界。
愿新的一年，我们不再回避痛苦，打开自己，凭信心允许耶稣的得胜进入你我的处境。盼望不在于人手所给我们的公义，对基督徒来说，若只靠着公义的结果得胜，就与世人没有分别。从接受了最不公义审判而复活得胜的耶稣身上，我们汲取在黑暗中得胜的力量。正是在不公义的处境中，我们才能体会什么是靠着耶稣得胜，而不是靠公义得胜。这是这份信仰的宝贵之处和奥秘所在。只有愿意接受并忍受痛苦和忧伤，我们才有能力寻找幸福。那些失丧的人，被驱赶的人，他们心中悲伤；耶稣愿意祝福那些与幻想告别而感到伤痛的人，他说：“哀恸的人有福了。”
德国心理学家弗洛姆说：“不惜任何代价去保护自己免于痛苦，只会换来完全的隔绝，如此一来，体验到幸福的机会也会被排除在外。”新的一年，愿我们可以面对悲伤。悲伤是安慰、坚强和幸福的前提。如果我们逃避那有时候会落在我们头上的苦难，那么我们也没有能力真正感到幸福，因为我们必须一直活在害怕幸福会被夺走的恐惧中。
愿新的一年，《境界》与你一起走过不再焦虑、不再恐惧的日子，愿新的一年，你我结束漫长的青春期，勇敢而不拖沓地学会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