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楼紫水晶
(......)
发表于 2007-4-4 09:39
只看此人
关于清
清后来又回来过,两年后,陪他导师回来,大概是谈一个项目吧.他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回来了.我们又见面了,再次见到他,感觉和他的距离又远了些.毛头小伙子,又长大了.
我们一起吃了顿饭.聊聊天.就象久未谋面的老朋友.
他的感情生活还是挺丰富的,听他说着,就象听故事.可是他的情感,还是空的.他说卉常来电话,也说过要来找他.他说好呀,好呀,你来呀.就象说一件好玩的事.卉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了,真正的过去了.他说卉就是不明白,一切已经过去了.
那天吃完饭,陪他买完东西.站在高高的人行天桥上,我们分手各自回家.
周围,人来人往,脚下的马路,车水马龙.喧闹声里,我面对着他,说再见.我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原来还以为,再次见到你,我会拔腿就溜的."他却听清楚了,笑着问我:"那现在呢?"
"我不是还在吗?"我笑,心平气和的.
他也笑了,抬起手来,似乎有点想过来摸摸我的头,又低下去,没有继续伸过来.最后,只是轻轻挥了挥,和我道了别.
因为要托他带点东西过去给我的家人,他行前的一个晚上,我约了他出来.把托他带的东西交给他,然后似乎就没什么事了.问他要不要随便走走,还是就分手回家了?他说随便.
拉他走.他也笑嘻嘻地跟我一起走.
国外呆久了,一回来,清又不会过马路了.
"小弟弟,跟我走,不要怕哦!"我笑话他,牵着他的手带他一起横穿马路.
"他的手就在我的手里,却仍然不是我的."过马路时,心里明明白白地浮起这句话,一阵悲凉突然涌上心头.快到对面马路街沿时,我放开了他的手,几步快跑,跑到街沿前停着的汽车旁,回头笑嘻嘻地看着还在慢慢走过来的清.他边走边摇头,有些无奈地冲我微笑着.
可是,其实我当时想的是,我要跑到那些汽车后面躲起来,最好让清找不到我......我不想再见他了.
我们走了一路,东拉西扯的.清总是在说他在外这几年,已经变了很多了,他变坏了,如何如何的.不想听他那么说自己.我心里难过.一直以为如果当初卉或者有一个女孩子善待他,好好珍惜他们的感情,清会象我希望的那样幸福,那样拥有世上最甜美的感情.
心里不舍得他受伤害.
而我后来才明白,实际上,受伤往往才会逼人成长.
走得够远了,他的家人要担心了.我们折返,回去的路越来越短,我还在一路嘻嘻哈哈地说着话,却已经心凉如水了.
清也慢慢走着,他已经走在我的身后了.我摇摇晃晃地正走在马路沿上,两臂伸开保持着平衡.一面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然后清突然从身后搂紧我,"你还想着我吗?"他轻轻地问了一句,然后他微凉的双唇就已经封住了我的回答......
这样的道别仪式真不好.
他放开我.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把剩下的路走完.
他说他已经警告过我了,叫我不要跟他在一起的,他现在很坏的.
努力着微笑,扭过头去看他.走到拐角,他停下来,有些自言自语地说,上次他回来,看我哭得很伤心的,这次为什么我还笑眯眯地对着他?
路灯下,我把脸对着他,仍然笑着说:"嘿,因为我长大了,你吓不倒我了!"边说边煞有介事地拍着胸口.清笑了.
心里难受极了.
送他进他父母家的小区.他要进去了.帮他扣上风衣的扣子,从背后紧紧抱他.他说他要上去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忘了我吧,到了明天,一切就都忘了!”他轻轻地说。
我不想缠着他,不想让他看轻我.我嘱咐他在外多当心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然后, 放, 手.
不回头,我先走了.
走远了,才又折回去的.夜晚,楼房肃立,影子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那是我和清最后一次见面.
后记
后来,我不再给清写信,寄卡了.
很多年后,偶然在网上查阅文献资料时,看到了清的文章,他的专业论文.他的名字,他的邮箱地址.
[ 本帖最后由 紫水晶 于 2007-4-9 09:3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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