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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一名富二代离家出走,成长为影响欧洲史的乞丐

一名富二代离家出走,成长为影响欧洲史的乞丐

一名富二代离家出走,成长为影响欧洲史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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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富二代离家出走,成长为影响欧洲史的乞丐

橡树文字工作室  昨天
以下文章来源于以笔证恩 ,作者尉陈
以笔证恩
以笔证恩
因真理,得自由,以写作。

橡树出版之【橡树讲座】


编者按

oaktreepublishing
今天的文章是橡树一次在线讲座的文字版,讲述了方济各(法兰西斯)的生平,在一个动辄认富二代为“国民老公”却不以为羞耻的时代里,让我们看看一个本来含着金钥匙出生前途无量的中世纪欧洲富二代,如何主动离家出走,成为一名快乐的乞丐,一不小心还影响了整个欧洲乃至人类史。温馨提示:想收听本次讲座回放的橡果,可通过文末二维码进入!
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

欢迎你们光临橡树直播间,来听这个关于圣法兰西斯的讲座。

为什么要讲法兰西斯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实在是个大人物,大到一个地步,一人足以代表一个时代。

如果常识健全、不带偏见的话,我们应该知道,人物的确是有大小之分的。我们作为小人物,千万不要因自卑而负气,自欺欺人,说大人物是不存在的。这种负气会扭曲我们对世界的整体认知,害处很大。

面对并承认事实,乃是我们正常为人处世,正常探讨历史、文化与信仰的第一步。

如果只能挑选一个人,来代表西欧的中世纪,那么除了法兰西斯,我的确想不出第二个人来。正如非要挑选一个人来代表基督教的古典神学,那么除了奥古斯丁,我也同样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奥古斯丁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奥古斯丁,而这正是他能成为奥古斯丁的一个重要原因。同样的,法兰西斯也从来没想过要成为法兰西斯,而这也正是他能成为法兰西斯的重要原因。

面对这样一种奇妙的历史规律,人实在是有理由感到敬畏。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人类可以去主动追求的。


点击图片获得这本《方济各传 阿奎那传》。

纵观法兰西斯的生平,你会发现,法兰西斯的确是被动成为法兰西斯的。

法兰西斯虽然堪称中世纪的代表,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也是中世纪的产物。在别的时空环境里,出不了法兰西斯这样的人。

法兰西斯出生于12世纪末,大约是在1181年,当时正是西欧中世纪的鼎盛期。欧洲已经从当年西罗马帝国崩溃所带来的混乱荒芜中走了出来,侵入欧洲的日耳曼蛮族各部都已经皈依了正统的基督教,渐渐文明化,从当年的洪水猛兽转型成骑士淑女。

这些骑士淑女所组成的中世纪教会,较之罗马帝国晚期的文士化基督教,显得更加生机勃勃,清新刚健。面对当时西亚北非地区崛起的阿拉伯大军的挑战,西欧骑士们毅然发起了东征。历时二百年的十字军东征,是非功过,后世学者已从各自角度作过太多评论,但无论你怎么看,那段故事本身都显明了中世纪盛期的西欧世界能量溢出的事实。

回首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罗马教皇作为东征的总召集人,肩负起了当时整个基督教世界兴亡续绝的重任。而责任与权柄永远是对等的,所以到了公元12、13世纪之交,英诺森三世担任教皇期间,罗马教会的权势,如同当时遍布欧洲的哥特式大教堂一样高耸云天。

英诺森三世在欧洲的地位,很像西周时期的周天子,虽然不拥有后来秦始皇那样的无限权柄,但却是各路诸侯大家公认的天下共主。德意志、法兰西、英格兰……几乎全欧洲的君主,都宣称自己是英诺森三世的臣属。英诺森三世属于那种天才型领袖,又是法学家出身,头脑清晰,心思缜密,手腕灵活,把整个西欧世界打理得井井有条。

然而,就在罗马教廷的权势如日中天之时,教会成员、尤其是神职人员的属灵光景却陷入了普遍的低谷之中。因为权柄在世间滋生败坏,就像粮食在夏天滋生虫子一样容易。基督教会空前的安富尊荣,使神职成为世人趋之若鹜的工作。于是教廷在她最鼎盛之时出现了最严重的信仰危机。

当时一位基督徒甚至感叹:“我可以相信任何事,但却无法相信一位德国的主教可以得救。”教皇英诺森三世也曾忧伤地指出:“法国南部的主教们已经沦为平信徒的笑柄。”敬虔的伯尔纳修士写信给教皇说:“当时使徒撒网,是为得人,不为得金银。如今,谁能让我在离世之前,看到教会恢复当年的光景?”

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认识到教会改革的必要性了,一场“托钵运动”应运而生。一批又一批的基督徒,以放弃财富托钵讨饭这样一种惊世骇俗的生活方式,来做一个在黑夜里大雪纷飞的人。如使徒保罗所说,他们真的“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在这场属灵版的行为艺术运动中,法兰西斯是当之无愧的代表人物。


点击图片获得这本《基督教对文明的影响》。

法兰西斯的出身,非常适合他所扮演的这个角色。这位人类历史上最著名的乞丐,其实是个富二代。他出生于意大利阿西西城的一个富商之家。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如果是穷人扮演穷人,本色出演,缺少戏剧性,那就太不中世纪了,归根结底,也太不基督教了。

所以我们很感谢导演,选中了意大利富商彼得·博纳多内的儿子。据学者马克·加利考证,彼得·博纳多内的这个儿子出生的时候,其本人正在法国做生意,所以回家后就给他起名叫法兰西斯。这个名字有时也被翻译成“方济各”或“弗朗西斯”,但我还是觉得翻成“法兰西斯”更好一些。

法兰西斯天生富贵,他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但很有交际能力和领袖气概,用我们今天的话说,此人情商很高,而且慷慨大方,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向来出手阔绰。

少年时期的法兰西斯,一度想成为一名骑士,那是中世纪西欧子弟的光荣与梦想,于是他父亲斥巨资给他置办了全套的上好装备:铠甲、头盔、宝剑和斗篷。中世纪西欧不像后世的募兵制,空手就能去从军,那时候古风尚存,想当骑士你得自己披挂整齐才行,必须自筹粮饷,单纯为荣誉和信念而战,这是古典贵族精神的一种体现。

如今法兰西斯披挂整齐了,不料在出征前结识一位家境贫寒的骑士,他二话不说就把自己这套装备拱手相赠了。他父亲早已习惯了他的这种任意而行,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在不久前,法兰西斯在一场类似打群架的城邦战役中刚刚被俘虏过,他父亲也是花了一大笔钱,才把他从敌对城邦的地牢里给赎出来。

这两次胡闹之后,阿西西城的老百姓发现这个富二代又有了新的玩法:他开始从他父亲的店里往外拿布匹换钱,后来甚至把他自己的马也给卖了,为要资助一位穷神父重建破旧的小教堂。法兰西斯纨绔子弟的臭名在外,连那位穷神父也以为他又在变着花样儿胡闹,所以坚决拒绝他的奉献。

但法兰西斯自己知道此番不同于以往,他刚刚经历了一桩很神秘的事件。自从上阵杀敌、扬名立万的梦想破灭之后,法兰西斯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意义危机,这时候他母亲的那种敬虔开始影响到他,他一桩桩一件件地清算自己的过往,渐渐活出一种不再一样的生命状态:越来越少的浮躁,越来越多的踏实;越来越少的宴乐,越来越多的祈祷;越来越少的狐朋狗友,越来越多的救济那些素不相识的乞丐……有一回,他进到乡间的一个小教堂跪下祷告,竟听见耶稣基督对他说话:

“法兰西斯,起来!去修理我的房屋,你看,它被毁坏了。”

他生平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异象,惊诧不已地停止了祷告,便起身出门,去找钱修理这个破败不堪的小教堂。

然而神父却拒绝他的奉献,他的父亲也终于忍无可忍,去到教区主教吉多那里控告法兰西斯偷窃家里的财产。在教区法庭上,吉多主教告诫法兰西斯:

“如果你想侍奉上主,请把钱还给你的父亲,因为上主不要你用非法所得的钱财来整修教堂。”

法兰西斯顺服了主教的劝诫,在偿还他父亲之后,便彻底放弃了富家子弟的身份,开始走街串巷,托钵云游,收集石头建教堂,乞讨剩饭来充饥。他的父亲认为他丢人现眼,辱没了整个家族的名声,从此跟他断绝了关系。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如今一无所有的法兰西斯,在乞讨和劳动的过程中所体会到的快乐,竟超过了他之前作为富家少爷的各种快乐的总和!——那是一种摆脱了财产束缚的快乐,那是一种解除了欲望辖制的快乐,那是一种因自由而来的快乐。从此,快乐——注意,是快乐,而不是贫穷,成为了法兰西斯生平最重要的一种特质。

整修了圣达米亚诺教堂以后,法兰西斯又以同样方式整修了阿西西地区的另外两处残破的教堂。与此同时,他也开始尝试向人布道,谴责罪恶,呼吁悔改。这样的身教言传,使他身边慢慢聚起了一些门徒,来跟他一起实践这种“福音书式的神圣清贫”,他们变卖家产分给穷人,立志从此以乞讨为生,不婚不娶,不买不卖,坚决拒绝在今世拥有任何财富。

这样的一种另类生活方式引来了教会的批评,教区的主教吉多约谈法兰西斯,主教从常识的角度出发,鼓励法兰西斯和他的同伴们还是要持有一点必要的财产,这样他们就不用每天都出去乞讨。然而这一次,法兰西斯没有听从,他回答说:

“请看我们这个时代:财产总是造成诉讼和纷争。如果我们拥有财产,我们就需要时时去保卫它,而这会极大地妨碍我们爱神爱人。所以,尊敬的主教,你就准了我们这一小群人吧!我们不想拥有这世上的任何东西。”

法兰西斯的这番话,很好地诠释了中世纪这场托钵运动的实质,正是对当时日益兴盛的物质主义的一种抵制与归正。而这一切,都源自他们的信仰。

对信仰,法兰西斯和他的弟兄们是认真的。有一次,追随法兰西斯的两位弟兄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其中更强势的那位巴伯罗弟兄还要回骂的时候,突然警醒,赶紧弯腰从地上抓起一团驴粪,塞进了自己嘴里。等情绪稳定下来,他吐出驴粪,向他的弟兄赔礼道歉。路旁围观的一位贵族鲁菲诺,看见这一幕深受触动,于是放弃贵族生活,加入了法兰西斯的托钵团队。


点击图片获得这本《基督教会史(第三版)》。

公元1209年,为获得罗马教廷的许可,好成立正式的修会,法兰西斯与他的十一个同伴启程去了罗马。有的资料说法兰西斯是带了十二个同伴去罗马,那是不对的。是包括法兰西斯本人在内,一共十二个人。否则这场托钵运动的味道就完全变了。聪明如你,当能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法兰西斯是一个忠贞的基督徒,他没有创立一种新宗教,虽然以他当时的魅力,他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非不能也,是不为也,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忠贞。

忠贞的法兰西斯,带着十一个同伴,到达了罗马。在金碧辉煌的梵蒂冈大殿,这位衣衫褴褛的小个子修士朝见了教皇英诺森三世。

有意思的是,就在接见法兰西斯之前,英诺森三世头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罗马城的圣彼得大教堂摇摇欲坠,马上坍塌,结果竟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个子修士用肩膀给撑住了。所以我们不难想象教皇见到法兰西斯时心里的震动,他祝福了这个小个子修士和他所坚持的生活方式。

这之后,越来越多的西欧人加入了法兰西斯的行列。有一个故事特别能说明这场托钵运动的魅力:在博尔戈,有一段时间盗匪特别猖獗,他们经常拦路抢劫,甚至连托钵修士们乞讨来的面包都不放过。于是弟兄们向法兰西斯请教对策。法兰西斯告诫大家:

“不要等强盗来找你们,你们应该主动预备一餐饭,然后找到强盗,邀请他们来一起用餐。当他们吃饱喝足情绪良好的时候,要向他们提个请求:不要再去打劫或伤害任何人。”

就这样,几顿饭下来,强盗们惭愧地放弃了他们的作恶生涯,并且加入了法兰西斯的托钵行列。

法兰西斯的教导体现了基督教的一种主动伦理。基督徒在面对尚不可知的事情时,应该持守一种被动伦理,体现出对上帝主权的敬畏和顺服。但是在面对清楚明白的事情,如舍己爱人这类的机会出现之时,则应该积极作为。被强盗抢了面包,这是被动受苦,被动受苦没有什么意义,法兰西斯鼓励他的弟兄们化被动为主动,去为强盗预备饮食,请他们来吃饭,主动为他们受苦,以善对恶,最终得着恶人,这样,善也就战胜了恶。

耶稣基督说,“有人打你左脸,把右脸也给他打”,精义也正在于此。被人打脸,这是被动受苦,没有意义,不可允许,所以必须化被动为主动,去主动受苦、主动付出,以你主动的善,来显出他的恶,并胜过他的恶。

法兰西斯团队的影响力不断扩大,体现着这种主动伦理在中世纪西欧的扩张,同时当然更意味着福音精神的扩张。以致于在1215年召开的第四次拉特兰会议上,法兰西斯会作为一个新的修会正式获得了教皇英诺森三世的批准。

法兰西斯和他的修士们,以其惊世骇俗的生活,有效地回应了他早年领受的那个意味深长的异象:被物质主义所毁坏的上帝之家,也就是中世纪盛期的基督教会,的确得着了一定程度的修复。

以法兰西斯为代表的这些苦行僧,虽然没有顶盔贯甲,但其勇敢的心、舍己的爱和喜乐的状态,却使他们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骑士。

当然,从根本上说,对于罗马教会的问题,托钵运动这种解决方案的确是治标不治本,而法兰西斯等快乐的苦行僧们的敬虔修行,也导致中世纪的欧洲人对于人类自身能力更加趋向乐观,神人合作的错误救恩观越发有了市场,罗马教会的教义偏差越发严重,最后造成了中世纪晚期基督教世界更大的行为偏差。

这一切,都要等16世纪的马丁·路德和约翰·加尔文来面对并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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