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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向神敞开的北大夫妇:藉抑郁症我看清自己的罪

向神敞开的北大夫妇:藉抑郁症我看清自己的罪

向神敞开的北大夫妇:藉抑郁症我看清自己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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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神敞开的北大夫妇:藉抑郁症我看清自己的罪 | 神让我无处可逃
原创 2018-02-05 孔敬、董和 ijingjie

董和、孔敬和他们的三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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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独立出品【北大校友见证】系列之五
孔敬:我不觉得自己有罪,我只是不够完美而已。直到陷入抑郁症,我才看清我的罪和神的爱。自私争竞嫉妒苦毒,心中黑暗未除反而隐藏伪装,只会更糟。董和:当我被我所信任的合伙人排挤出一同打造的公司并诬告时,神奇妙地拿去我心中的怨恨。

向神敞开的北大夫妇
来自ijing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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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从上个月开始,《境界》已陆续刊发北大毕业生的系列见证,见证人全部来自北大化学系92级。本周是系列之五,与读者见面的是孔敬和她的先生董和(北大物理系92级毕业)。

藉抑郁症我看清自己的罪
文 | 孔敬

我从小就是个无神论者。1980年代之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做学生就是要努力学习,不要把时间花在那些没用的事情上”。因此大学四年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局限在自己很小的视野里。

大学毕业要去美国读书的时候,我要去的学校附近的教会给我来信,欢迎新同学,主动提出可以帮我们安顿、带我们买菜。我很果断地把信扔到垃圾桶里,心想一定要与这些人离远点!那时的我认为,相信有上帝的人脑子都有问题。因此到美国读博士的前两年,我一直拒绝参加教会邀请的各样活动。

基督徒的想法倒也不那么荒谬

第三年,我的几个北大同学转到我所在的学校读博士,同学相聚很开心,其中三个人已经成了基督徒(张中桥、蒋春辉,还有93级的沈宏)。我才了解到他们在学校有个“fellowship (团契)”,每周有一次活动。上了这么多年学居然还相信世界有神?!起初我觉得他们肯定也是头脑出了问题,但因为同学总是在一起,有时听他们讲讲,觉得基督徒的想法倒不像我原以为的那么荒谬,偶尔就也跟他们去参加一下团契的活动。

有一次,加州旧金山大学的钱琨老师来团契分享,他讲到进化论只是一个学说,从科研的角度看,支持进化论的证据是不能说明问题的。比如,从解剖学看构造,既不能支持进化也不能否认创造;有一些"证据"其实是凭人的想象造出来的,例如周口店猿人的头像,其实只是借着几小片被认为是头骨的骨头想象而画出来的。钱琨老师是研究海洋生物的,他特别提到中国澄江化石的发现以及“寒武纪生命大爆炸”(在地质学上称做寒武纪的开始,绝大多数无脊椎动物门在几百万年的很短时间内出现),学术界普遍承认无法用进化论解释。而这与圣经描述上帝的创造却是一致的。

钱琨老师的分享让我这个一直把进化论当真理的人,一下子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对“有神”的抵触也开始瓦解。之后,通过阅读更多的资料以及听更多的讨论,我越发觉得进化论讲的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的说法实在不太可能。比如,看细胞或眼睛的构造就会发现生物体实在是精密构造的系统,没有智慧的设计怎么能够自发组成?达尔文的书其实叫“物种起源”,并不是生命的起源。生命如此复杂奇妙,怎么可能自发地开始?人的灵魂或良心又是怎样进化来的?

“世界是被造的”成了我能找到的最合理的答案,因而也不得不承认上帝的存在。于是在2001年的复活节,我受洗成为一名基督徒。

即便这个世界是上帝创造的,那又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我在那个阶段问得最多的问题。我的发现是,这和我们的关系太大的。



这样的研究有什么价值?

2002年6月我博士毕业。毕业前,导师曾劝我申请学校教书的工作。可我性格内向,觉得去教书有点难。由于在博士期间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埃姆斯研究中心的同事有合作,我接受了他们的工作邀请。当时我的先生董和已经先到湾区工作,他是比我还要理性的人,我带朋友参加团契时,他们都说,“要是你家董和信主了,我们都信”。没想到,2001年圣诞节董和受洗了!

因为埃姆斯研究中心也在湾区,我们连搬家都不用了。但开始工作之后我发现自己完全迷失了。其实当时没有什么压力,每天早9晚5,周末也不用加班,我们只要自己找到一些合适的方向去做,连申请经费的压力都没有。但对于研究,一方面我并不知道自己前面的方向,另一方面我对做研究有很多负面情绪。

我是学化学的,博士的研究课题是纳米材料。我发现我们的研究耗费很多资源,比如单晶硅片,四英寸直径的一片就几十美金(这是十几年前的价格),但做实验时不小心切坏就浪费了。得到的结果只是写了一堆文章,而文章就像汇报新闻,“看,我们做了这个那个”。过了几年我都不会去看自己写的文章。这样的研究有什么价值?我的人生意义又在哪里?那时我似乎一眼望到头,看到退休的日子,却找不到工作的意义,很痛苦也很茫然。

团契带领的姐妹借给我一本内地会创始人戴德生的传记。戴德生是1853年到中国去宣教,他的一生祝福了无数人。我读后很被激励,我觉得如果选择去学校教书,就可以接触更多学生、同事,和他们分享信仰,那我做的事情就有了永恒的价值。我决定转去申请学校的工作。

我把想法的改变告诉了我的博士导师。当时是2002年11月,已经到了化学方向教书工作的申请截至日期。刚巧,我现在工作的学校的电子工程和计算机系在找材料合成方向的人,他们联系我的导师。于是导师就推荐了我。我实在没有想到学化学的我怎么会在电子工程和计算机系工作,但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当时我实在没有自信立即开始学校的工作,于是联系好去荷兰做博士后。那时才发现原来在荷兰的这位老师也是基督徒。他常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讲到信仰和科学并不矛盾。神把这些人放在我的生命中,给我做榜样。



真实地对付说谎等罪

即便是受了洗,其实我并没有真的觉得自己是罪人,需要耶稣基督的拯救,只是觉得自己不完美而已。之所以愿意成为基督徒,是因为觉得耶稣是我看到的最完美的模范,值得效法。那时读到上帝的权柄,有时会有很多负面情绪,还会问为什么上帝要我们敬拜他?

2004年我从荷兰回到美国,到波士顿工作,在麻省理工大学任教。第一个学期实验室还没有装修好,忙着教课、适应,马马虎虎过去了。到了第二个学期,我发现一下子需要面对一堆问题:定研究方向、申请经费、招生、指导学生、买仪器、管理财务……都是我从没想过也没做过的。更痛苦的是,不管怎么努力,我都觉得自己做得很糟糕。每天有很多自责,心情极差。基督徒的平安、喜乐在哪里呢?我不愿意跟周围人提到我的信仰,我觉得自己有损基督徒的名声。

那时我眼中的上帝,是标准严格又冷酷无情的主宰,看着我做的所有错事准备惩罚我。那几个月,我陷入很深的抑郁,最痛苦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结束生命好像是最简单的选择。在挣扎中,我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罪人。我确信只有主耶稣可以救我,于是我寻找一切能得到祂帮助的途径。

2005年夏天,我和董和参加了基督使者协会的退修会,同屋住的姐妹向我推荐了BSF(Bible Study Fellowship)的圣经学习。也是在那里,我读到尼尔·安德生的《胜过黑暗》一书,它帮助我第一次认识到我是谁。

“我们的罪使我们与上帝隔绝”,但主耶稣来到世间,用他的生命为我们付上赎罪的代价,使我们能够回到天父的家中。世俗的爱都是要拥有,而天父的爱是牺牲的爱,祂牺牲独生的爱子为拯救我们。我时常想,我真的值得主耶稣的牺牲吗?在痛苦中,我才第一次认真思考、认识自己的罪和天父的爱。

在中国长大的我,似乎从小就对说谎不敏感。圣经里说,撒但是谎言之父。我认识到这点后,开始认真除掉生命中不真实的话。我发现,难处来自我的心,我更多看到自己的骄傲、“面子”。比如,我刚刚开始教课的时候,因为以前学的是化学,现在教电子,得现学现教,遇到学生提问我答不上来怎么办?我发现不懂装懂是没法藏的。最好的办法,是我一开始就诚恳地跟同学们说,我以前是化学的背景,这门课是我第一次教,其实是在跟大家一起学。

又比如,我发现如果我对别人有意见或不原谅,也是没法藏的。主耶稣说,“心里所充满的,口里就说出来”。如果我不想这样,最好是从心里把不原谅除掉。我这才发现原谅非常难,比远离谎话还难很多。我不断为此祷告,《利未记》19:18“不可报仇,也不可埋怨你本国的子民,却要爱人如己。我是耶和华”,这句经文一次次给我力量。

《诗篇》12篇3-4节说“凡油滑的嘴唇和夸大的舌头,耶和华必要剪除。他们曾说:我们必能以舌头得胜;我们的嘴唇是我们自己的,谁能作我们的主呢?”我想到我写的项目申请,不是在很努力地想说服别人我们可以做成一些事吗?神的话提醒我,不可夸大。我也常常告诉学生,在写文章时不要只汇报最好的数据,应该把所有情况都写出来,这样才能对读文章的人有帮助。其实从“失败”的数据里,我们才能发现原来的理解可能不全面或错误,才能有新的发现。

感谢天父,祂借着抑郁症打破了我心中工作的偶像。一直以来,工作是我看为最重要的事,即便嘴上不承认。我开始教书后,很想在短时间里做出成果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别人认可。在抑郁症的痛苦中,我看到了天父的爱与接纳,人的认可就不那么重要了。这是多么大的释放!我也不再为终身教职焦虑,我相信神必定会看顾孩子的需要。

在我生命最低沉的时候,弟兄姐妹给我很多的鼓励和祷告。



与罪争战,是一辈子的事

当我从抑郁中走出的时候,我才想起我起初到学校工作的目的,我不是想要给别人传福音吗?怎么全忘了。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的信仰是多么肤浅,如果连自己都没认识清楚,怎么讲给别人听?

2005年9月我开始参加BSF系统的圣经学习,唯一难处是要花时间。当时我想,如果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过了几年还是不知道未来的方向,但如果我每天学习圣经,几年下来我能更明白神的旨意,岂不更好?从那时至今,我已经坚持了12年,收获无法一一道尽。

即便信了主,人也常常想要自己做自己的主宰。有时虽然知道我们做的决定可能没有益处,但因为这是“我”喜欢的,明知无益也不得不去做。这更清楚地说明,罪在我们生命中的掌控。更糟的是,我们都是被骗的,以为这是我最喜欢的,其实我们都是罪的奴隶。自我中心、罪,才是我们的主。这在酗酒、吸毒,或被其他瘾癖折磨的人身上看得最清楚。

其实我们距离这些上瘾症的人并不远,有过良心挣扎的人应该体会得到,我们为自己做的一些事懊悔,比如跟孩子发脾气,可是当类似的情况发生,我们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比如原谅,可能我很想忘掉别人对我的伤害,但就是做不到,有时甚至被影响以至于无法专心工作。如果没有主耶稣的帮助,我们只能靠时间冲淡,或故意避开环境。

以前我认为,罪是我做出的不该做的事,其实那是罪的行为和结果。罪是我们心里面的黑暗,在我们内心仍然充满各种自利、争竞、怨恨、嫉妒、苦毒等等。我们心里面的黑暗没有除去,反而变得更为隐藏、伪装,我们的状况就会更糟。

罪的毒钩就是死。我们的罪带来生命中各样的死亡,或许是关系上的,我们质问为什么孩子这样和我们对立;或因为不原谅而无法再跟一些同事合作,即便他/她可能是最合适的;或许是能力上的,我们却无法运用神赐下的恩赐来事奉他、荣耀他,等等。可怕的是,罪就像我们全人类都不幸染上的病毒,这样病毒的不断主导我们、吞噬我们,而我们却没有察觉,还以为我们自己在主宰一切。

我想起没信主以前,我常常被“嫉妒”的罪控制。后来明白了是天父造我们每一个,给每个人不同的恩赐,让我们可以侍奉他。这使我不知不觉脱离了嫉妒对我的辖制。

有一次一个朋友出差到波士顿,吃饭时她对我说:“你知道**吗?她也在波士顿教书,不到40岁就成了美国科学院院士了。”我真心为**开心,其实我读博士时和她在同一个学校,还互相认识。我的人生目标已经改变了,工作是天父赐给人的礼物,但我们要善用它。作为研究者,我们是在探索上帝造物的奇妙,一切新的认识和发现都是上帝的赐福。我很高兴地对朋友说,现在我努力工作荣耀神,同时也更愿意用工作的机会来传福音。那时我才真的体会到没有“嫉妒”的罪辖制的轻松与自由!

并不是信了主,罪就会很容易地离开我们。罪对人的影响和掌控,程度实在太深。同样的罪,即便是我这次胜过了,并不表示我以后不会再遇到,不会再失败。实际上,这是一辈子的争战,直到离世。

每一次,天父藉着让我看到自己的罪,就带给我生命的更新和改变。因为他的赦免,不管是怎样的罪,我们认罪悔改后都可以有新的开始。神的恩典和作为不断地继续在我的生命中。

在一些小地方也随处可见神的恩典。由于我在小学和中学大多靠自学,上课反而不注意听讲,常常在听别人讲话的时候走神。上大学以后就感觉很吃力了,勉强应付。但到美国后就发现,我去听讲座或读书,不仅很难集中精力,而且总被一些不懂的术语困扰。很少有文章能读完,即便勉强读完也搞不懂说的是什么。这样怎么能在学校工作呢?但周日讲道我很努力想要听清楚,于是几年坚持下来,我慢慢可以比较专心听人讲话了。以前我还有个坏毛病,在该做什么事的时候不想做,不该做的时候又想做或不得不做了。神也在这方面改变我,让我更有纪律。



跟孩子讲“父母版本”的福音

有谁不盼望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呢?但是丈夫和妻子两个本来很不一样的个体走到一起,实在是有很多需要磨合的。上帝藉着这些来改变我们这两个蒙恩的罪人。

2005年我父母来波士顿和我们一起住3个月。我那时还很不懂事,有一个周末我和董和自己跑去参加退修会却把父母留在家里。教会的继勇和海岩夫妇就带着孩子和继勇的父母,来邀请我父母一起去吃饭和看风景。乔宁和冀荣一家带中国访问学者出去玩的时候,也带上我们和父母。虽然我父亲到现在还没有信主,但每次我回中国的时候,他都会提起这两家人的爱心。

2006年教会组织了“夫妻恩爱营”的活动,我和董和参加了。那时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刚刚出生,很多事情需要适应。我的公婆从中国搬来跟我们同住,帮助照顾孩子。一些弟兄姐妹给我建议,帮我明白来探亲的父母的想法和感受。

有一次,在教会我和一位神学生的太太聊天,问起她是怎样决定放下工作和先生一起到波士顿的。她说其实当时她也有些挣扎,因为她毕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本想是不是继续工作,支持家里费用。但他们所在教会的师母来找她谈,说到“你要了解你的丈夫在服事中的很多挑战、难处,你要为他祷告,支持他、鼓励他。如果丈夫全职服侍而你每天要上班,下班之后只能顾家务和孩子,可能就没有精力了解丈夫的需要了。”我在听她分享时感到十分羞愧,因为这些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做过的。就这样,神在我家中的改变和祝福藉着我的悔改更多地成就。

我和董和1998年结婚,直到2006年才生第一个孩子。因为我觉得自己还不知怎样活着,很多事情不知怎样面对,怎么教孩子呢?所以一直不想要孩子。感谢天父,祂使我不再迷茫和困惑,也让我看到家庭的美好,赐给我们3个可爱的孩子。

我记得生了第一个孩子以后,我曾有一段时间比较挣扎是不是把工作辞掉,这样有更多时间和孩子在一起。我也看到有不少姐妹就是这样做的。我为这事祷告了一段时间,一次在参加BSF学习的时候,问到我们是不是“单单”为着主。我意识到其实不管我们在做什么,是不是为主做才是最重要的。想想我到学校工作的目的,在家里也有公婆一直在帮助,我就继续留在工作岗位上。

但这件事情帮助我下班和周末更珍惜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后来我们有第二、第三个孩子,在她们头几个月的时候我就把她们带到我的办公室,那些时间我实在很喜欢,给我很多祝福。感谢神给我这样一份自由度比较大的工作,使这成为可能。我们一直都愿意把主耶稣的福音讲给周围的人听,其实我们自己家中的孩子,是最需要听到“父母版本”的福音的。



神让我无处可逃
文 | 董和

我一直不是很情愿写这个见证,觉得自己信主这些年来,虽然表面上积极参与教会和团契的各样事工,然而生命中拿得出手的却乏善可陈。然而大概是圣灵的催逼,让我似乎又无法一直保持沉默;特别是几个星期前的主日上,当牧师讲到了一百多年前那些不远万里到中国宣教、却被义和团杀害的一些宣教士的临终遗言,读着这些有血有肉的真实的生命在最后的时刻所发出的那些表面上平实,实际上却带着令人感到震撼的勇气和力量的话语,我的心被触动了。

我觉得无路可逃,沉默的本质其实是逃避,害怕把自己摆到这个祭坛上,让众人品评;然而我们的一切,上帝都是知道的。这也让我对保罗说的“因为我们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多了一些理解。

我终究没有逃出上帝的手

我是2001 年911灾难前的一个多星期,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在没有什么特殊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就决志了。妻子虽早在半年前的复活节受洗,但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周围朋友中大概也没有人认为我会很快转变。那时我信奉的是人要靠自己,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对信仰这些形而上的东西没有兴趣,对教会的态度更是若即若离。

然而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那个日子其实是那么的特殊、不可思议。妻子当时还是学生,用学生家属的优惠价格把我引诱到了旧金山以北的那个山清水秀的营地,参加斯坦福大学校园团契的秋令会。营会白天的主题讲到了死海古卷的前前后后,大量的考古事实与令人难以辩驳的逻辑推理,让我第一次不再敢轻视这本已经流传了几千年的圣经。

一个专题的讲员是我们的校友,他开篇讲到了彼拉多在主耶稣面前的那句愤世嫉俗的“真理是什么呢”,这让我为之一震,真和假才是衡量价值的最重要的标准呀,我们凭什么相信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是真的呢?多年以后,“真理是什么呢”仍旧在我的思维体系中回荡。

到了营会的晚上,主题竟是“动荡中的把握”!要知道我当时在硅谷的高科技公司正是春风得意,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人生的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把握中四平八稳;然而冥冥中,这个“动荡中的把握”在我心中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似乎预感到了一个星期之后那场举世震惊,将全世界卷入动荡岁月的恐怖袭击……还有几年后的金融灾难和数不尽的的天灾人祸…

为什么这些信息都在同一天到达我这?对其他人这些也许不算什么,但对我而言,这却是有颠覆性的,瞬间颠覆了我原本的信念与三观,让我再无法抗拒。从1997年到新奥尔良大学电子工程系就读,没几天就被人拉到团契和教会,开始了与基督教信仰的第一次接触,到后来毕业搬到加州结婚、工作,我一直在信仰的路上逃亡,然而我终究没有逃出上帝的手。

当我被自己的公司排挤并诬告时

信主后的日子大体是简单的,教会、家、公司三点一线。2004年由于妻子的工作,举家搬到了波士顿;后来又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在每天貌似平静的日子里,心中对做出一番成功事业的渴望却没有止息。在辗转数个半导体科技公司、准备了几年后,我于2014年底辞去了公司的职位,开始了全时间创业的历程。

起初,我带着一个单纯的幻想将创业与创造等同起来,而创造,从无到有,这是上帝的一个多么重要的属性呀!可是这种兴奋用不了多久便被猥琐的现实击碎,贪婪与恐惧交替控制着我,当融资顺利、资金到位时,我贪婪地想公司的估值应该再高些,钱应该再多要些;当产品开发不成功时,我心中充满了恐惧,不知未来会如何。

理性上我知道创业成功是小概率事件,但现实中,却不认为失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几年下来,尚未尝过成功滋味的我却要感谢神,祂让我在这几年的经历中,亲身体会到了圣经中对人性描述的真实性。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祂让我看到祂对我生命的引导。

数月前,当我被我所信任的合伙人排挤出两年来一同打造的公司、并被诬告时,神却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安慰了我。在教会里,牧师一直在训练我们几个同工在主日讲道,我那时恰巧被排到了讲《诗篇》16篇,大卫的金诗。

在准备讲稿的过程里,我了解到在150篇诗篇里只有6首被称为“金诗”,像金子那样宝贵。而这6首金诗中竟然有3首调用“休要毁坏”。这让我感到震撼,要知道这些金诗是大卫在逃难、被扫罗追杀身处绝境的时候写的。诗中充满着因着对神的信靠而来的喜乐和满足,而没有对他的对手扫罗的怨恨。神的手所做的真是奇妙,祂竟用这样一种奇妙的方式拿去了我心中大部分的苦毒与怨恨。



我们对钱的吝惜与财主没什么不同

在教会中,我表面上循规蹈矩,积极向上。然而我的个性本非如此,更多倾向于愤世嫉俗,厌恶表面的仪式和形式。为此我私下里的解释是,这是我对自己本性的一个反动。有时我怀疑我表面的虔诚大概把牧师骗了,从几年前开始他竟然要训练我站主日的讲台,而我一直无意去神学院深造,而且我深知我对圣经是一知半解。出于对自己的反动,我却接受了这个挑战。

神的安排很是有意思。2013年我第一次站讲台的圣经章节是《出埃及记》中的十诫,众所周知这里面的一个重要人物——摩西,80岁的时候年老力衰,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但却被神委以重任,带领以色列人出了埃及,缔造了历史。主日讲台的这点挑战哪里比得上摩西所面临的挑战呀,就这样,我所要讲的内容给了我自己莫大的鼓励。

几年下来,我不知道我讲过的内容对别人有多少影响,然而这些内容对我自己却影响巨大。比如在讲路加福音第12章里的那个有钱的财主的故事时,我把它与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联系了起来。如今每当我遭遇财物上的损失时,我总是不由自主想到我们所拥有的财物就是海明威笔下的那条大鱼,我们对财物的吝惜似乎与那个有钱的财主没什么本质不同。这样一想,我便很快释然了。

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回过头看我这几年的讲稿,我意识到,若没有神的手亲自引导,我难以准备出这些内容,而我自己恰恰又是这些内容最大的受益者。神竟然是用这样的一个方法在雕琢我。

祂雕琢的手虽然看不见、触不到,但是我知道,神正在藉着这些对我低语。我不知道明天将如何,但我相信那双看不见的手会带领我到祂为我所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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