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上帝未死》观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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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上帝未死》观后感
原创 2017-02-24 驯良如鸽 溪水边锡安书吧


每一份不可理喻的执拗背后都掩藏着一颗忧伤的灵魂。
《上帝未死1》观后感
作者:驯良如鸽
好久没有和多人一起欣赏一部电影并且讨论分享它。周六下午,书吧给了这样美好的机缘。
刚开始看电影,教授为学生开的哲学第一课,竟然要求所有人首先承认“上帝死了”。起初,出于对西方思维所谓“自由、宽容”的心理预设,我尚且觉得教授的行为或许是可以理解的。但在学生们一个一个签下保证书“God is dead”之后,我感觉到内心那种预设的概念已经开始被侮辱:教授又凭什么践踏学生的心灵自由?“God is dead”是进行一门哲学课的必要条件吗?

即便是在中国的大学,在这样一个无神论作为官方意识形态强力推行的国度,也没有教授敢于抛出这样的条件作为选修一门课程的前提。
即便是在崇尚自由、平等与开放的西方世界里,这种张扬的个性也只能是一种霸道与跋扈。
这里面显然别有情由。不同意也可以,要么说服我,要么让你的成绩不及格。教授和新生的学术对决本身就不可能平等,面临学业风险的时候,主人公约什的爱情也在挑战面前迅速败退。

约什美丽能干的女朋友分手的决绝倒是让我想起了《血战钢锯岭》中道斯的女友多茜。
因为那个坚毅的女子在道斯宣告:“如果放弃了信仰,我到底凭什么和你共度余生?你爱我,不就是爱这个因有信仰而如此独特的我吗?”之后,紧紧拥抱了道斯,并告白无论如何自己都信任和深爱他。
回到这部电影,处境的艰难并没有让约什丝毫妥协。相反,在剧情的推进中,他竟然击败了教授。在激烈的辩论中,约什在教授看似密不透风的层层逻辑背后,得出上帝的存在无可辩驳且实际上教授是骨子里的“恨上帝”这一结论。那么既然是“恨上帝”,上帝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接下来一瞬时的情感对决中,约什质问教授恨恶上帝的原因究竟何在?当着全体学生的面,教授终于忍不住多年的愤恨:在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面前,一个眼睁睁看着我妈妈痛苦而死的上帝,值得存在吗?
故事的结束,教授虽然在车祸中奄奄一息,上帝却安排牧师前来做临终的布道。“今日就与我同在乐园”的喜乐虽然是教授角色在荧屏前的谢幕,但作为电影核心线索的“神义论”争论却仍在我心中久久不息。
这个缠绕世人与哲学家千载也同样缠绕我多年的难题,在我看来,也在教授的控诉中得到了集中体现。在观影之后的分享中,我们各抒己见。
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曾提出了一个“逻辑严密”的“归谬法”来证明上帝的不存在。
大前提:上帝若存在的话,就一定既是全能的,又是慈爱的。他是全能的,所以他有能力消灭现世的苦难;他是慈爱的,所以他一定愿意消灭现世的苦难。
小前提:但是这个世界充满了苦难。因此,要么上帝不是全能的,所以没有能力消灭现世的苦难;要么上帝不是慈爱的,所以不愿意消灭现世的苦难。可是,这都与大前提冲突。
结论:因此,上帝是不存在的。显而易见,教授的逻辑与观点和伊壁鸠鲁一脉相承。

神义论则试图解答这个难题。伊壁鸠鲁和教授的“苦难反证法”看似逻辑严密,无懈可击,实际上,在他们的前提中已经预设了信仰的现世功利性,因此规定:上帝须为现世苦难负责。
这一点正是许多哲人、作家反基督教的实质所在,也是现实生活中许多未信者抗拒上帝的主要理由,以及信仰者面对苦难时的莫大困惑。
然而,十四年前,一个在世人眼中行为并无不端的传道人的悲惨罹难,让我有了更深的思考。那时,这个传道人的儿子也是刚刚满了十二周岁,家中断壁残垣,母亲满心忧伤。甚至有人冷嘲热讽,或者如约伯三友絮絮叨叨徒增忧扰。
有一位牧者安慰十四年前的小孩子说:或许很多人不明白上帝为何会让一个传道人家中遭遇这样的事,但你要相信上帝的慈爱。
那时,我明白了,从少年失怙的时刻起,上帝就开始亲自抚养这个小孩子。多年之后,他大学毕业,开始略略安慰那些同样在苦难中的他人。
这个孩子就是我。

曾几何时,敏感与忧伤,脆弱与执拗,或许成为“上帝咬了一口的苹果”的必然特质,但说到底,苦难的根源在于人类的罪,上帝的捉弄只是人们无端的臆测罢了。所以,既然中国人讲求“冤有头债有主”,那么要上帝为我们的苦难负责,这合理吗?
伊壁鸠鲁的上帝不是基督里的上帝,哲学家的上帝不是福音中的上帝。但上帝却愿意在约伯苦难的深渊呼求中显现!
当那个生来眼瞎的人来到耶稣面前,门徒十分困惑:是他父母犯了罪还是这人犯了罪?人类的报偿观无法理解耶稣的话:也不是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乃是要彰显上帝的荣耀!于是耶稣伸手医治,那人就第一次张开了眼,看到这日光之下的繁华。
回想我们的生命中,劳苦叹息,“寿则多辱”,日光之下的欢乐如烟花易逝,功名利禄不过过眼烟云。岁月匆匆,有何矜夸?多思多虑,身心俱乏。然而上帝却仍然祝福我们此世生命的每一时每一刻:“那田野的小花今天还在,明天就丢在炉子里烧掉,上帝还给它这样的装饰,何况你们呢?”

上帝总是祝福。无论人类多么的一塌糊涂,他恩典的手却从不撤离。这样想想,教授的飞扬跋扈招引来的,又何尝不是一场莫大的恩典:一场医治创伤更新生命的辩论,又何尝不是上帝叫万事互相效力,苦心预备的呢!
就等那一刻——哪怕肉体已经衰残,此世已然无望——内心的执拗轰然崩塌,圣灵的恩典从天滴落!
“你今天要同我在乐园里了!”我们可以用信心的眼睛看见:天使天军在高天之上赞美,欢呼一个忧伤的灵魂得到了彻底的安慰。
注:“神义论”与伊壁鸠鲁的“反证法”转引自齐宏伟《文学·苦难·精神资源》(江西人民出版社,2008)第143页脚注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