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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中国合唱指挥泰斗马革顺先生,今晨走完百年人生

中国合唱指挥泰斗马革顺先生,今晨走完百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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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合唱指挥泰斗马革顺先生,今晨走完百年人生

2015-12-19 wlpiano WL古典音乐平台

中国合唱指挥泰斗、上海音乐学院合唱指挥教授、中国合唱音乐的奠基人之一,伟大的中国历史百年见证者、虔诚的基督教信仰者、宽广仁慈令人尊敬的百岁教授马革顺先生(1914--2015),于今晨六时仙逝于上海,完成使命,回到上帝怀抱。

生平

马革顺(Mageshun) 1914生,指挥家,中国基督教圣乐委员会顾问。陕西乾县人。从小在教会唱诗班唱歌,中学毕业后入国立中央大学教育学院音乐系,师从奥地利音乐博士史达士。1937年毕业于中央大学音乐系,抗战胜利后,赴美国维斯铭士德合唱音乐学院专攻合唱指挥,获硕士学位。1950年毕业于美国西南音乐学院研究院。回国后。先后任教于华东师范大学和上海音乐学院。1981年2月,应美国合唱指挥家协会邀请,前往美国21所大学讲学和举行音乐会,并获维斯铭士德合唱音乐学院“荣誉院士”称号。现为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中国音协第四届理事。
现在活跃在国内音乐舞台的合唱指挥家们,可以说没有一个没有得到过马先生的教诲和指点。他的影响甚至遍及东南亚各国和美国、澳大利亚。多年来马先生荣获宝钢高雅艺术特别荣誉奖、萧友梅音乐教育建设奖、中国文联金钟奖——终身荣誉勋章以及美国威斯敏斯特合唱学院荣誉院士和美国瓦特堡学院音乐艺大多数音乐爱好者对于上海音乐学院作曲指挥系教授马革顺的名字或许是比较陌生的,但从事合唱指挥的人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中国第一本《合唱学》即是由马革顺所著。今年已经87岁的马革顺除了带研究生、翻译著述外,还经常活跃于合唱指挥舞台和担任合唱比赛评委,直到有一次晕倒在排练场,他才知道自己患了老年糖尿病,也才终于意识到毕竟已是八十几岁的人了,是应该劳逸结合了。与合唱指挥艺术结伴终身的马革顺,几十年来就像一注音乐喷泉,一直在汩汩喷洒着动人的音符。

马革顺就像其他许多老一代归国知识分子一样,也没能逃过历次政治运动。肃反时被隔离审查,反右时被戴上帽子,“文革”时又受到冲击,但所幸的是马革顺始终豁达、乐观,更幸运的是马革顺的婚姻非常幸福。马革顺的第一位夫人盛璐德女士是一位著名的儿童教育家,许多人小时候读过的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就是她创作的,马革顺还曾和夫人携手创作了不少幼儿歌曲。马革顺和老伴相濡以沫几十年,老伴始终像一束阳光,温暖、和煦地照耀在马革顺心中。1985年,盛璐德去世了。10年后,马革顺再婚。对于两次婚姻,马革顺这样评价道:“婚姻是一件很冒险的事,但我很幸运,现在的夫人对我也很好。”马革顺常说,他最不喜欢的一个词就是“发挥余热”,这使人联想到将要燃尽的蜡烛。他最喜欢的是奥运会的圣火,只要人活着,就应该像奥运会的圣火一样熊熊燃烧。
对于教会人士,了解马革顺多是因为他的一部圣乐作品———《受膏者》
解放初,马革顺负责上海教会联合诗班的排练和指挥,当他感受到每年都排练亨德尔的《弥赛亚》有些单调时,就萌生了排练巴赫的《圣诞清唱剧》一类的作品,但又感到这类作品难度较大,不易排练。由此,马革顺计划创作一部适合中国人演唱的圣诞大合唱。1953年春天,马革顺将这一计划付诸实施,开始创作《受膏者》。经过整整一年的努力,《受膏者》于1954年春天写成,并于当年10月由中华浸会书局出版。《受膏者》分两个部分,由12首歌曲组成:第一部分为“预言”,共6首歌曲;第二部分为“成就”,共6首歌曲。1954年12月19日,《受膏者》在上海慕尔堂(今沫恩堂)首演,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受膏者》在特殊的历史时期,曾被批判为“大毒草”,但却被译为多种语言,在国外广为传唱,有些音乐学院还将此作品用作声乐理论研究的样本。
改革开放后,全国基督教两会再版了《受膏者》,并录制了录音带(后来也制作了CD),这部作品再次开始在各地教会的圣诗班传唱,作品的知名度随之越来越高,《我心尊主为大》、《报福音的人脚踪佳美》等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诗歌,久唱不衰,百听不厌。
马教授将信仰与生活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以实际行动诠释了基督徒的人生追求,从他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真正的基督徒应该有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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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乐圣

原创 2015-12-17 安迪 OC举目

本文原刊于《举目》76期。
文/安迪

2013年12月,我经过上海,有幸在上海大剧院和上海音乐厅,聆听了两场与众不同的合唱音乐会——马革顺百岁华诞音乐会。

音乐会以韩德尔的《哈利路亚》开场,接着有约翰·卢特的《荣耀颂》,孟德尔松的《祂注视著以色列》,加布里埃尔的《拯救我》、《在天堂》,韩德尔的《因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等以上帝为中心的合唱曲目。其中很多曲目,在国内几乎没有听到过。

唱到《因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时,百岁高龄的马老先生亲自上台执棒指挥。当合唱队没有达到要求时,他就像平时排练一样打断他们,反复练习,直到满意为止。

他那充满激情且幽默生动的现场指导,给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合唱课,让人明白了什么是好的合唱。

马革顺是中国著名的合唱指挥家,是中国合唱界泰斗级的人物,也是上海音乐学院的第一位百岁教授。这两场音乐会是上海音乐学院、九三学社和上海文联,为他百岁生日所举办的。参加演出的合唱指挥都是他的学生,各合唱团都是他亲自辅导过的。

马先生所著的《合唱学》,是中国合唱指挥理论的权威经典。最令人瞩目的,还是他对中国圣乐的贡献。从40年代末直到现在,他的足迹遍布国内及海外各教会的唱诗班。对他来说,不管名声多大,他首先是上帝的仆人。

马先生不但是一位指挥家,而且是一位作曲家,作品主要是圣乐。他的《杖杆短歌》集,是中国原创赞美诗的经典。其中《主内有真平安》(注1)等,广为传唱。

他创作的圣乐大合唱《受膏者》(注2),被誉为中国的《弥赛亚》神曲。像韩德尔一样,他用合唱把耶稣基督的降生——从预言到成就——艺术性地展现在世人面前。这部作品不但在中国反复上演,在国外也受到好评。

马老曾在洛杉矶的水晶大教堂,亲自指挥其诗班演唱了这首作品。

我的忘年交

我初次认识马先生,是在40年前。那时,我们全家下放到苏北农村。由于我对唱歌感兴趣,且我父亲曾是马先生唱诗班的成员,马先生愿意让我拜他为师,学习声乐。

当时,他刚从“牛棚”出来,音乐学院尚未为他安排工作。我就“偷”了他这个“闲”,没有付学费,就上了很多课。(马革顺于1957年打成右派、下放农村……至1979年,才被改正属错划右派。编注)

作为当时的“反动学术权威”,加上他的基督信仰,马老在文革中遭遇了很多迫害。当时上海音乐学院和他一起创建指挥系的杨嘉仁教授,就因不堪忍受羞辱,在家中用煤气结束了生命。而马先生凭着他对上帝的信心挺了过来,在60岁开始了他最造福他人的40年。

在马先生那里上课,我听到了好的声音,也看到了美的生命。马先生的一言一行,让我明白了基督徒是什么样的人。他对自己的成就从不吹嘘,对自己所遭的不公平从不抱怨,帮助人时从不吝啬。他身上总是充满了积极向上的力量,任何时候都是“忘记背后,努力面前,向着标杆直跑”。我后来信主,与此有很大的关系。

1986年我赴美留学。临行前,去马先生家告别。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到美国后和他的一位朋友联系——那位朋友就是张师母,洛杉矶国语浸信会创建者张荣江牧师的妻子。她接到电话后,马上带我去了教会,从此我就没有离开过上帝的家。



这些年来几乎每次回国,我都要去看望马先生。每次去,我都受到很大的激励。特别让我吃惊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人已经换过多次房子,马先生却仍旧住在吴兴路那套不到40平米的公寓里。我出国前他住在那里,现在仍住在那里。

作为一个以天国为人生终极目标的人,地上的住处只是“帐篷”,够用就可以了。

起初的诺言

在圣经里,耶稣对我们说:“你们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太》5:14)基督徒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仍然要生活在这个世界,并且要“做盐做光”,用自己的信仰影响社会各个领域。马先生是忠实遵循这一教导的人。

马先生的父亲是一位牧师。当年他向父亲许愿,学了音乐要为教会服务,才获准报考中央大学音乐系。他一生实践了这一诺言,为教会音乐鞠躬尽瘁。同时他也服务社会,特别是服务自己的同胞。

抗日战争时期,他组织合唱队唱抗战歌曲(1938年在西安街头指挥抗战歌曲时,被荷兰摄影家伊文思拍摄下)。1948年,当政局不稳,传教士将被迫撤离中国。他毅然放弃了在美国威斯敏斯特合唱学院未读完的学位,回到上海接下神学院音乐系的工作。

之后的那些年月里,马先生因他的基督信仰受尽了磨难。他被认为是美国特务,倍受“关注”;排练孟德尔松的《赞美颂》时,被叫停写、写检查;上海音乐学院邀他去工作时,却因信仰受阻;父亲因信仰而判无期徒刑,他申诉而被打成右派。文革中所受的苦,更是可想而知。

然而,就在这段充满迫害的日子里,他写下了第一部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圣诞清唱剧《受膏者》,出版了中国第一部合唱理论的经典《合唱学》。在艰难困苦中,他始终没有忘记起初的诺言,没有忘记上帝赋予他的使命。



当他定睛上帝,定睛上帝所赐的音乐时,一切的磨难都变得微不足道,最终都变成了祝福。

在一个把基督徒当作另类的社会环境中,马先生从不隐瞒自己的信仰。人们为他戴上“大师”、“权威”、“泰斗”、“音乐学院的金字招牌”等桂冠,但他只要一个名分,那就是“上帝的仆人”。电视台多次采访他,他每次都从他的信仰谈起。要请马先生做一期节目却不谈到基督信仰,是不可能的。

他是灯台上的灯,照亮周围所有的人。

理念的基础

中国合唱界都知道,马先生有一套自己的合唱理念。他一生都在合唱界阐述并实践这一理念。在一般人看来,这只是一种学术流派。实际上,这却有深厚的神学基础。

合唱本来就是从教会中产生的,是用来赞美上帝、歌颂上帝创造之美的。然而中国的合唱,由于长期受苏俄及革命歌曲的影响,要求激昂有力、具有战斗性。其结果是“快”、“强”、“硬”、“高”,缺乏美感。马先生那种以“美”和“爱”为中心的唱法,被认为是“小资情调”。

多年来,马先生一直致力于纠正这种错误观念,让人体验到合唱的和谐之美。这种和谐,来自基督信仰中的敬虔、谦卑、彼此相爱、彼此合一。如果合唱队的每个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竭力表现自己的声音,就不会有真正的和谐。

马先生喜欢用教堂的建筑风格,来形容两种不同的声音:东欧那种深沉、厚重的声音,如洋葱头般的拜占庭式教堂,浑圆粗大;西欧那种清澈、明亮的声音,如哥特式教堂,尖塔高耸,升腾向上。

马先生之所以推崇“哥特式”的音色,显然是因为这种较明亮、位置较高的声音更圣洁、更崇高,更适合于赞美上帝,表达来自上帝的美。“拜占庭式”的音色,则似乎更适合表达人的力量。

“哥特式”的音色比较靠前,所以咬字、吐字也比较清楚。合唱并非只在意声音,更重要的是歌中要传递什么。这也来自教会的传统,因为每首赞美诗都有重要的讯息要传达出去。所以马先生非常重视咬字、吐字,并且把中国戏曲的四呼五音应用到美声唱法里,使合唱不但发音清楚,而且声音也更有表现力。

这些合唱理念,在马先生的《合唱学》中,有详尽的阐述。在他百岁生日之际,上海音乐出版社又出版了经过充实、更新的《马革顺合唱学新编》。不仅有中文版,还有英文版。同时出版的,还有圣诞大合唱《受膏者》这部属灵佳作的管弦乐总谱版。这些不但是中国教会以及海外华人教会的宝贵财富,而且是对普世教会的重要贡献。

结语

百岁音乐会的最后一个曲目,是埃尔加的《雪花》。这是马老特别喜欢的合唱曲,由他亲自指挥。这首歌非常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印象更深的,是马老在指挥前所说的一段话:

“我喜欢雪花的品格。下雨声哗啦啦,大家都听见。下雪则悄然无声,默默无闻,不张扬、不自夸。大雪无痕,飘飘洒洒覆蓋大地,融化了自己,滋润了禾苗,这是一种奉献,不求回报的奉献。”

这其实是对马先生基督徒品格最形象的写照。

注:

1.这首诗歌的歌词为:你的头发已被神数算,你的重担主已替你担。你不用为前面道路去作难,主内有真平安!

2.这部清唱剧,包括以下曲目:《耶西的根》,《报福音的人脚踪佳美》,《诸天哪,应当欢呼》,《以马内利》,《稳固的根基》,《因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我心尊主为大》,《上帝爱世人》,《荣耀归于上帝》,《主的灵在我身上》,《欢呼歌颂》,《愿荣耀归给祂》。

作者来自南京,现住华盛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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