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遍地给一切的居民宣告自由—评《自由钟和美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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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鲁克
最近，我读了一本好书，书名为《自由钟和美国精神》。书是彭强弟兄从外地寄来的，刚拿到的时候，我心情有些激动，便飞快地翻阅。随着书中精彩片段不断呈现，我逐渐沉下心来，越读越慢，越读越深。尤其遇到书中细枝末节，比如祷文，我甚至愿意重读几遍，试着品会当年建国先贤们谦恭和虔诚的心境。
这是一本独特的书，书内并没有枯燥地罗列史料，而是以费城的自由钟为轴线，以信仰为维度，梳理美国建国历史和美国的自由精神。书分为上下两篇，上篇为自由钟的历史，下篇为圣光照耀下的自由。虽然，现在谈美国早期历史的书很多，但从信仰的维度，却比较罕见。很多自由派史学家为了所谓政治正确，往往会回避宗教对美国社会和历史影响。
但是，撇开基督教文化的背景来谈美国的发展史，就会陷入到“大国崛起”之类的“地缘政治”学说当中，而忽略了美国最精髓的自由和独立价值。美国之所以稳固而且强大，并不是靠外部表现出来坚不可摧的物质实力，而在于内在扎实的个体自由根基。这个根基不仅仅是早期建立的宪政，更重要的是人们长期形成的对宪政的尊重和共识。而这些尊重和共识倘若没有美国精神做后盾是很难想象的。
那么什么是美国的精神？这也是格林•贝克的“Restoring Honor” 50万人集会的主题，“Faith，Hope，Charity”，象亚当斯（Samuel Adams）那样对上帝的虔诚，象华盛顿那样充满盼望，象富兰克林那样充满慈爱，这些是美国建国先贤确立的价值。我则认为美国精神用“美国的摇篮”宾夕法尼亚州的箴言更为具体，“Virtue, Liberty and Independence”（道德、自由和独立），而这本书则实质上在说，费城的这座自由钟就代表美国精神。
从社会角度讲，自由无法完全至上，因为它脱离不了社会对传统的“Virtue”的尊重，而Virtue的核心又是“Faith Hope，Charity”。美国《独立宣言》说自由，首先提到“造物主”，这是信仰根基。到法院寻求公义，陈述前要对上主起誓，在钞票上印着“上帝我信靠”，都说明美国人认为美国是一个要依靠上帝看护的国家。
我们都知道在美国建国之前，清教徒移民北美，接着签署《五月花号公约》，还有所谓“感恩节”等等。但对于北美清教徒的认识，学者的意见却大相径庭。很多自由派学者对清教徒存在偏见，他们认为这些人与自由价值是背离的，尤其是企图在北美殖民地推行政教合一，用政府暴力迫害异教徒。甚至有学者认为，清教徒来北美是效仿摩西，把印第安人当迦南土著进行种族灭绝。的确，几百种印第安文化消亡了，但是不是都象影片《与狼共舞》表现的那样，却值得我们商榷了。毋庸质疑，清教徒和印第安土著发生过冲突和战争，但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并非是那样黑白分明。
《自由钟和美国精神》这本书就告诉我们，当年清教徒在北美是如何开创信仰自由的故事。首先这本书，承认了早期基督教国家的宗教迫害，正因为政府，尤其是英国存在宗教迫害，很多清教徒逃到了北美，来建立自己新的家园，新的自由。受到英国国教的遗毒影响，在北美初期，宗教迫害还是存在的，但是清教徒在新大陆散播的自由的种子很快发芽壮大。首先，尝试敲响自由钟的是罗杰•威廉姆斯在1661年建立了罗得岛，这是一块真正享有自由的地方，威廉姆斯说：“我盼望这里可以成为那些为着良心的原因而受迫害之人的避难所。”
《自由钟和美国精神》接下来又提到，威廉•潘恩。潘恩是个传奇人物，他为了能在北美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向英王要了一块土地。由于英王欠潘恩父亲的债务，就签字同意了。这块地被命名为宾夕法尼亚州，简称宾州，这个“宾”就是“潘恩”（PENN）, “夕法尼亚”是“林地”的意思。加起来就是，“潘恩的林地”。
为什么提到宾夕法尼亚州？就如我前面讲的这才是“美国的摇篮“。它当时是建国十三州的核心州，被誉为”拱心石之州“（Keystone State）。该州自从建立之初就以宗教自由和政治民主著称，在北美有很大影响。美国历史上的许多重要篇章都是在宾州谱写的，例如《独立宣言》，《美国宪法》等等。当时，参与独立的大陆会议代表就是齐聚宾州的费城，就在那里敲响了美国独立的大钟，并引述“在遍地给一切的居民宣告自由”。
那么为什么宾州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以吸引当时13个州代表来这里签下《独立宣言》呢？除了它本身的地理位置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宾州享有宗教自由模式是他们的典范，而且《独立宣言》和《宪法》都源自宾州的《权利宪章》和《政府架构》。早在《独立宣言》五十年前，潘恩撰写的《权利宪章》和《政府架构》中就强调了：“教会自治，政教分离，个人信仰自由”。在1741年，一位英国来的牧师就这样描写宾州的主要城市——费城：“在信仰和教会方面，任何可以想象得到的自由，我们这里都有，这种自由不仅被当地人所看重，而且是真正的敬畏，被一群更优秀的人们所敬畏。”
潘恩的《权利宪章》第一条写道：“人若是被剥夺了良心的自由，它即使极大的民事自由，也没有真正的幸福。”他说，“我对我后代郑重地宣布本宪章的第一条，关于良心自由的规定以及由该规定所衍生出的所有条款要永远存留，不容侵犯。”该宪章不仅赋予基督徒宗教自由，而且，不管是新教徒，天主教徒，贵格会，也赋予了犹太教徒和穆斯林宗教自由。
不仅如此，宾州清教徒对待印第安人，也象《与狼共舞》表现的那样，强取豪夺，实行种族清洗。虽然，宾州是潘恩“以地代币”从英王那里赎回来的，理所当然拥有这块疆域，包括其中的印第安人的土地。但，潘恩还是坚持从印第安土著手中购买土地，而且与印第安人签下条约。当时签约地是在一棵大榆树下。合约签好后，潘恩政府派人保护这棵树。这棵树被后人誉为“和约树”。
建国先贤在发表《独立宣言》后，敲响了费城的这座“自由钟”。《自由钟和美国精神》的作者认为，这座自由钟铸造就是为了纪念潘恩《宪章》发布50周年。因为按照《圣经•利未记》25章9，10节这样写道：“第五十年，你们要当作圣年，在遍地给一切的居民宣告自由。这年必为你们的禧年，各人要归自己的产业，各归本家。第五十年要作为你们的禧年……。”而这座自由钟所承载的信息就是取自《利未记》的内容，所谓“在遍地给一切的居民宣告自由”。
在遍地给一切的居民宣告自由，于是，费城这座钟成为美国自由的象征。除了为宣读《独立宣言》这座钟被鸣响以外，也为合众国《宪法》通过，为富兰克林的陈请，为反抗英国颁布的《糖税法》，《印花税法》，为华盛顿的逝世都鸣响过。在二战期间，它的巡回展示就是为了传播了自由战胜纳粹的声音，而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在《我有一个梦想》的演讲中，也反复高喊，让自由钟的钟声音响起。甚至，在苏联瓦解以及柏林墙倒塌之后，俄罗斯驻美大使在纪念“费城独立大厅协会”成立50周年的演讲中说，“自由钟已经成了后共产主义时代，俄罗斯人民向往自由的象征”。显然，自由钟的信息已经走向世界，它不仅仅向美国人宣告自由，也必将向全人类宣告自由。
后记：《自由钟和美国精神》作者是美国著名的史学家彼得•里尔巴克（Peter A. Lillback），最近他发表的新书《乔治•华盛顿的圣火》在美国大受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