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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毕德生在Christianity Today上的访谈

毕德生在Christianity Today上的访谈

毕德生在Christianity Today上的访谈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8266018/
毕德生在出版《信息本圣经》(The Message)以前,已经著作等身。我们可以说,他先前的著作对于今日牧师和平信徒的灵命更新,多少有带领的作用。在《全备关怀的牧养之道》(以琳)、《与马同跑》(中国主日学协会)、《天路客的行囊》(校园)、《返璞归真的牧养艺术》(以琳)等等前作中,毕德生将美国基督教的肤浅一览无遗地显露出来,也提供了鼓舞和振奋人心的解决方法。

因此,毕德生再次写出关于基督徒生活的新作《基督翱翔千百场合间:灵修神学对话》(Christ Plays in Ten Thousand Places: A Conversation in Spiritual Theology)便显得十分重要。这是预计出版五册系列作品中的第一本,毕德生在书中系统化地将他近三十年来所思考的主题,一并提出讨论。这些主题包含灵命的形成、圣经、领导、教会、牧养、属灵方向等。 第一册是关于灵修神学的精彩演绎,结合了敏锐的文化分析与解经,还有关于基督徒生活,全面并吸引人的观点。

他所有的著作,都是孕育自牧会的工作,其中大半的时间在马里兰州贝尔(Bel Air)地方的“基督是王”长老教会,位于巴尔的摩郊区。他创立该教会,二十九年后离开时,约有五百位会众。之后,前往匹兹堡神学院,接着到温哥华维真学院(Regent College)任教。如今他已退休,回到家乡蒙大拿州居住,但仍怀有牧者的心肠,深深关切教会基督徒的生活。

当毕德生即将完成《基督翱翔千百场合间》的手稿时,今日基督教杂志的执行编辑马可·盖理和他谈到书中及生活中的一些主题。

※   ※  ※   ※  ※   ※  ※   ※
问:关于灵命(Spirituality),受到误解最深的是哪一方面?

就是以为:它是身为基督徒的一种特殊的样子,而你要想办法去达到那种样子。那是菁英主义。很多人因着错误的理由受到所谓属灵的吸引,而另一些的人则因而退却:“我不属灵,因为我想要去看足球赛或参加派对,我想发展我的工作”。事实上我试着避开这个字。

问:很多人认为属灵就是与神情绪上的亲密。

那是对于灵命的幼稚看法。我们在谈的可是基督徒的生命,就是跟随耶稣。灵命跟我们两千年来所做的,参加教会、领受圣礼、受洗、学习祷告、正确的读圣经这些东西并没有出入。灵命的内容是很普通的东西。

这种对于亲密的应许,亦是亦非。我们与神确实有亲密时刻,但那就像其它任何一种亲密,是你生活的一环。在婚姻中大多数时刻你不会感到亲密,跟朋友也不会。亲密主要并不是一种谜样的情绪,它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敞开、诚实、有一定程度透明的生活。

问:神秘主义的想法不是与此恰好相反?

我最喜欢大德兰修女的故事。有回她坐在厨房,两手抓住一只烤鸡,狼吞虎咽、吃得兴高采烈。另一位修女进来,对她的举止和吃相感到相当讶异。大德兰说:“我吃鸡时,认真吃鸡;我祷告时,认真祷告。”

若你阅读圣徒的故事,会发现他们其实是寻常人物。是有狂喜出神的时刻,但是大概十年才发生一次,甚至那对他们也是一场意外。他们没有刻意做什么。我们必须厘清人们对于基督徒生活的错觉。基督徒生活的确美好,却不是按着许多人想要的方式。

问:但是福音派人士振振有词地说,我们可以跟神建立“个人化的关系”,那不就暗示着某种属灵的亲密?

这些词汇在我们的社会里惨遭曲解。倘若亲密的意思是要敞开自己,真诚可靠,而不需要面纱或层层防卫,不需要否认自己原本的模样,那真的很美好。但在我们的文化中,亲密通常带有性方面的暗示,代表某种完成的经验。因为希望生命更多采多姿,所以我想要亲密;很少人会想到牺牲、给予、卸下防卫的概念。亲密有两种方式,而我们美国人的字汇里,亲密通常是有关于从他人那里得到些什么,这可就彻底搞砸了一切。

使用时下文化的语言来解译福音,是非常危险的事。我们的字词定义必须要经过启示和圣经的淬炼与试验。我们有相当好的字汇、语法,也最好开始对此谨慎以待,因为我们东拼西凑的想出一些话来吸引非信徒的方式,并不是很好。

问:灵命这个字,甚至在基督徒的圈子里也变质了──这与新纪元运动是否有关联?

新纪元的玩意是老把戏了,它已经存在相当久。它是通往──我想我们可能还是要用这个字──“灵命”的廉价捷径。它回避许多平凡、日常生活、身体上、物质上的部分。新纪元是诺斯底主义的一种,看起来非常吸引人,因为它不需要跟洗碗盘、换尿布、去上班等等日常活动有关联。它也不用和工作、人群、罪、麻烦、不便缠在一起。

我大半生的时间都是作牧师,差不多有四十五年。我很爱这工作。但是老实跟你说,让我最感到压力的人,就是那些跑来问说“牧师,我如何可以成为属灵的人?”忘掉“属灵”这两个字吧。好好爱你的丈夫,听起来如何?那是一个很好的起点。但是他们想听的不是这个。学着爱你的孩子,按着他们原本的样子接纳他们,听起来怎么样?

我的名字根本不该跟“灵修学”有任何关联。

问:但你确实和“灵修学”有关联。

我晓得。几年前,我在维真学院的职位是“灵修神学”教授,这可让人很尴尬,你说怎么办?

问:你让“灵修学”听起来很乏味。

我不是要暗示说,我们这些跟随耶稣的人毫无乐趣可言,没有喜乐、没有丰盛或狂喜。只不过,不是消费者所认为的那回事。当我们用属世的价值来给福音打广告时,就是在欺骗大家。我们欺骗他们,因为其实福音是一种新生命,它包括了跟随耶稣,包括十字架,包括死亡、被悦纳的活祭。我们是在放弃我们的生命。

马可福音对此的描写非常生动。这卷福音书的前半部,是耶稣向大家展现要如何生活。祂医治每个人,而就在一半的时候,祂换了焦点。祂开始让大家看到,要如何死:“现在你们得着了生命,我要教你们如何舍去”。这就是完整的灵命生活——学习如何死。当你学着如何死,就会丢掉那些错觉,而开始能够有真正的亲密和爱。

那包括了一种学习而来的默从不动(passivity),好让我们在关系上的首要模式是接收、服从,而不是给予、获取、做事。这方面我们表现的不太好。我们被训练成要武断、要攫取、要使用,或是要消费、表现。

问:悔改、向自己死、顺服──这些并不是非常吸引人进入信仰的诱因。

我想,你这样看事情的那一刻就已经陷入麻烦。因为这就等于我们加入一个消费的世界,所有事物就变成了:去设计一种能给你某些东西的产品。其实,我们不再需要更多、更好的东西。我们所追求的是生命,是学习如何生活。

我想人们虽然对消费取向上瘾,却已经觉得厌烦了。如果我们以好处来包装福音,就是在让人准备陷入失望的陷阱。我们告诉他们的是谎话。

这不是圣经所写的方式,不是耶稣来到我们中间的方式,不是保罗传道的方式。我们到底是从哪里搞来这些东西的?我们有教科书。我们有圣经,而大多数时候,经文所说的都是“你走错方向了。要掉头。文化是毒害人的。”

我们可曾发现,迦南的巴力文化,是怎样重现在美国教会文化当中?巴力宗教所说的,是那些让你感觉很好的东西。敬拜巴力,就是全部沉浸在:我能从当中得到什么。当然这是不可思议的成功。巴力祭司所招聚的群众,与跟随耶和华的人数大概是二十比一。当中有性、有刺激、有音乐、有狂喜、有跳舞。“朋友们,这里有女孩。我们有雕像、女孩和庆典。”这真是美好的东西。而希伯来人有什么可以回应呢?神的道。道算什么呢?好罢,希伯来人至少有庆典!

问:话虽如此,基督教信仰的好处或是诱因,是救恩,不是吗?“当信主耶稣,就必得救”这不是我们可以合理的用来吸引听众的话吗?

这是我们所拥有最伟大的话:“救恩”,得救赎。我们从一种没有复活的生活方式中被拯救出来,也从自我当中被拯救出来。定义灵命生活的其中一种方式,即对自己感到厌倦、受够了,于是开始走向更好的,也就是跟随耶稣。

但是当我们开始用好处来描述信仰的那一刻,反而是恶化了自我的问题。“有了基督,你会更好、更强壮、更讨人喜爱、你会享受狂喜”。但那只是更多的自己。反而我们要让人们对自己感到厌倦,才能开始注目看耶稣。

我们都遇过某种属灵的人。她是个美好的人,爱主,时时祷告、读经。但是她所想的,尽都是她自己。她不是个自私的人,可是她总是位居自己所做的每件事的中心:我怎样能作更好的见证?我怎样能把这事做得更好?我怎样能更妥善地处理此人的问题?都是我、我、我,在难以看出的伪装之下,因为她属灵的话语让我们无从察觉。

问:所以,我们要怎么样想象基督徒生活呢?

上周日在教会,有对夫妇坐在我们前面,带着两个捣蛋的小孩。在我们后方两排的长椅,有另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发出噪音的小顽皮。会众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所以这些人已经习惯于一成不变的生活,他们的小孩早已离家自立多时。结果,崇拜的情形不是非常理想。但是会后我看到六七个年长的人过来,搂搂这位母亲的肩膀、摸摸小孩的头,以同理之心待这位母亲。他们大可为敬拜受到干扰而竖眉瞪眼的。

为什么人们会要去这样的教会,而不去那些提供托婴服务、有空调、可以安心休息的教会?嗯,因为他们是路德会信徒。他们不介意陷入惨况。挪威的路德会信徒!

而同样这间教会,最近才接待过一位年轻妇女,她带着一个婴儿及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小孩数周前受洗,但她身旁没有男人。她从未结婚,而且两个小孩不是同一个父亲所生。她出现在教会、要让孩子受洗。她是个基督徒,想要遵循基督徒的方式。所以教会中一对夫妇担任教父、教母。现在教会中有三、四对夫妇,每周日会和她相聚。

这教会中的“喜乐”何在?这些是冷峻的挪威人!却是大有喜乐。当中过着丰盛的生活,只是不同于非基督徒所想的丰盛方式。我想,像这样的教会中,有许多的事发生,他们真的是全然反文化。他们充满喜乐、忠心、顺服和关怀。但你肯定不会从教会增长的文献中读到这些,是吧?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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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毕德生(Eugene H.Peterson)的问与答
http://www.kmcenter.org/blog/use ... ves/2007/12769.html
qiuqiang 发表于 2007-5-1 0:09:54



倘若尤金·毕德生(Eugene H.Peterson)不足长老教会信徒,很有可能会是个修道士。因为他最有名的几本著作,从「向著标竿顺服到底」(A Long Obedience in the Same Direction)、「行进之光」(Traveling Light),一直到「土地与祭坛」(Earth and Altar),再版时更名为「WhereYour Treasurels」(编按:中文版书名为「重拾无私的祷告祭坛」),都在探讨基督徒的属灵操练。

  毕德生也颇有修士的模样:蓄须、秃头、瘦削,声音沙哑低沉,彷佛发自一个熬过无数黑夜的灵魂。他坚定而安适的神态,是面对并克服内里静默孤寂的恐惧之后而得的。因此当他说话时,那些不加修饰且温和的言词,仿佛出自灵魂的深处。

   撇开他修士般的举止不谈,毕德生可是个道地的基督徒,一直在美国马里兰州(Maryland)贝尔艾(Bel Air)的「基督是王长老教会」(Christ Our King Presbyterian ChurcN)牧会。他很早就下决心:不要待在一间比他能够记住会友姓名的人数还多的教会服事,他和妻子珍(Jan),在这间约有三百位会友的教会已经服事了廿六年(编按:此前言作于一九八九年)。

   特别从他在一九八0年出版「向著标竿顺服到底」一书以来,毕德生一直广获赞赏:他的思想成熟缜密、表达清晰,是深谙属灵操练并能将之传达、应用的牧师。

  他的牧会及写作均有学术背景,他擅用圣经语言,曾和权威大师奥尔布赖特(Wittiam F.Albright)合作过博士级的研究。不过,他在学术上的成就并非为了炫耀,事实上,毕德生为别人不断询及他的著作而感到不安。他坚持自己的身分和一生的目标,不过是作个值得信赖的牧师而已。在一个标榜夸大不实的浮华世代中,他一直努力默默推广诚实、简朴和实在。

  一九七八年九月,适逢毕德生安息年休假,我拜访他们夫妇,和他们相处了三天;不过地点并非在他牧会的贝尔艾,而是在他已逝父母的家,位于蒙大拿州。(Montana)的西北(有关他安息年的感想,记载在本书第13章。他们住的房子位于平头湖(Flathead Lake)的一个小湾不远之处,平头湖在房子后面绵延十哩,彷佛广阔天空的一面蓝镜。白雪覆顶的洛矶山脉环绕湖的四周,毕德生显然对这地方欣赏有加。有一天晚上他在厨房,站著凝视窗外,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湖面闪烁的光透过低垂的夕阳映照在天花板上,他喃喃自语:「我真爱这地方的美。」

    毕德生夫妇在十月之前都待在蒙大拿州,他们利用闲暇的时间祷告,在群山间漫步,一起朗读,在乡间滑雪。毕德生写作时,妻子珍则为他两本系列书的初稿打字。对任何有服事的夫妇而言,两人单独共处的时间更显得弥足珍贵。然而,这样宝贵难得的时段,却不时被儿女(凯伦—Karen、艾力克—Eric、莱芙—Leif)的来访打断。

   九月是前往拜访的理想时刻,毕德生已从安息年的休息中重新得力,预备好要回到牧会岗位,也可以接受访问了。我们花了许多时间在录音机前,也一同漫步于房子附近的山间,从讨论地质的形成,谈到印第安人对冷杉球果的传说,并聊到一长串的野生动植物。但是,不管我们的话题转到哪里,总是会回到属灵的主题:地方的重要性、创造力所扮演的角色、以团体为中心的属灵生活,以及颠覆之于基督徒的必要性。当我问他是如何把这些主题串在一起时,一只食鱼鹰恰掠过他身后的小湾,毕德生引用了贝尔纳诺斯(Bernanos)在「乡村教士日记」(Diary of a Country Priest)一书中的最后一句话作为回答:「恩典无所不在。」

  以下的问答,就是当时的访问结果。

        
    属灵与土地

  在努力播下种子后立即要寻找结果的人,将会大失所望。如果我想在明天晚餐吃到马铃薯,却在今天晚上才到菜园里去种,是徒劳无功的。栽种和收成中间相隔著漫长的黑暗、隐晦和寂静。在持续等候的期间,我们仍然要耕作、除草、栽培、并种植其他的种子。

        —一摘自「行进之光」

问:就使用字眼而言,你的书很有乡土味,充满了农事上的隐喻,像先前取的土地与祭坛这样的书名就是。虽然我们处在一个快速变迁的社会,你的书却似乎有很强烈的地方性,常强调一个人所在之处的重要性。

  答:我很喜爱农夫诗人温得·贝李(Wendell Berry〕的作品,他在肯塔基州(Kentucky)买了一小块土地,不时关怀照料,如同艺术家委身于素材般地委身于那块土地。每次他提到「农场」和「土地」时,「教区」一词就会浮现在我脑海。他提到关于农场的事,所说的正是我一直想在会友当中做的事,因为在牧会工作的精神层面里,地方性是其中之—。

   牧师所要面对的问题是:「这群人是谁?我要如何与他们相处,使他们能成为神要塑造他们的那个样式?」我的职责就是和他们同在那个地方,尽所能地教导、传讲圣经,真诚地对待他们,不作任何会妨碍圣灵在他们里面塑造之工的事。有没有可能神正在作一件我料想不到的事?我是否愿意安静地等上一天、一星期、甚至一年?我是否愿意像温得·贝李一样,用五十年的光阴垦殖这块土地,和这群人在一起?基督徒的「属灵」指的是活在成熟全备的福音中,以信心的行动去经历生活中的所有要素,包括孩子、配偶、工作、天气、财产,以及人际关系。神要使用我们生活中的所有素材。

  问:你说以信心的行动去经历生活中的所有要素,这是什麽意思?
  答:意思是我有责任在我所在的这个地方,全神贯注于神的话语上。属灵的前提是:神总在我明白事情以先,就已着手进行那件事了。因此,我的职责并不是要神去作一件我以为必须作的事,而是意识到他正在作的事,好使我能回应、参与,并乐在其中。

  当我埋首服事自己的教区,一天下来,在回到家时,我常常为着神在会友生活中成就了何等的事而满怀惊奇。倒不是说他们不是罪人,他们在生活中也有犯罪、悖逆和愚昧的事,但是在教区里,几乎每天都有勇气与恩典的事发生。当我工作时,也就是说,当我不是远远地在观望,而足投身于所处的环境中——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我最常有的感受便是,因著神在这些人身上所作的事而心存敬畏。

   问:有哪些事件带给你这种深刻的感受?
   答:我想到莱和乔·菲浦斯(Leigh & Joe Phipps)这对夫妻。莱是我小儿子小学一年级的老师,当时内人珍常在她教学的工作上当她的助干。有一次,珍问她要不要来教会?她说好,不过她不喜欢穿正式的衣服,因为星期天是她穿牛仔裤的日子。珍跟她说,她可以穿牛仔裤上教会。从那时起,某种形式的玩笑就开始形成了,珍在杂货店看到莱时会说:「你的牛仔裤该洗了吧。」但莱还是一直没有来教会。几年后,我们的女儿凯伦修了一门陶艺课,莱也在同一班,于是她认识了凯伦,然而来教会一事仍毫无进展,我们还是住在同一个社区。直到两年前,奇妙的事发生了:经过二十年的祷告和等待,莱成为一个基督徒。

  故事尚未结束,乔是和莱在学生时代一起上下学的同学,莱也因此喜欢上乔,他们一直断断续续地约会。不过,乔的生活可说是一团糟,他沉迷于吸毒,终因走私被捕。当他改变人生态度而想寻求帮助时,他来找莱,说:「我不知道该怎么作。」莱告诉他,她认识一位牧师,于是带他来找我。

   最后莱和乔结婚了。他们请我在婚礼上边弹奏班鸠琴,边和珍合唱「更加向前」(Farther Along)这首诗歌。他们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因为乔仍在监狱服刑,但他在写给我的信上署名:「更加向前」的乔·菲浦斯。

   问:这也就是说,身为牧师的你在一些不可能的情况中,看到了恩典?

   答:是的。我的职责并不是解决人们的问题,或使他们快乐起来;而是要帮助他们看到恩典正运行在他们生活当中。这并不容易,因为我们整个文化是与之背道而驰的—人们会说:如果你够聪明,加上正确的帮助,就没有什麽问题解决不了。但事实是,圣经中虽然没有太多快乐的人,却有一群在生活中经历喜乐、平安和基督受苦意义的人。

   属灵操练的意义就是:认识我们的处境——生活中所面临的情况,并觉察到神的恩典,而能够说:「神与我同在的方式并非透过改变或摆脱我的配偶、孩子,而是透过改变我,并在我生命中作一件或许没有经过这样的折磨和痛苦就不可能经验到的事。」身为牧师,我所要作的,就是在一个神未被提及的情况下,在一个人们未曾察觉地存在的地方,提到「神」的名字。喜乐正是人听到神的名字并感受到他同在时,所带出的能力。他们会因为明白神正在作的事而兴奋,即便是件很小的事,但对当时的情况来说却是再适时、合宜不过的了。

      属灵与创造力

        
  恩典的创作有可能产生于日常生活中,如赦免罪人、帮助受伤者、担负起个人的责任等,这些创作是不断产生的。街道、田野、住家和市场都是美术馆,所陈列的不是文化,而是在基督里的全新创作。
                                                  ——摘自「行进之光」

        
  问:你曾经写道,过一个有创造力的生活,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但是许多人都无法做到,原因何在?
  答:多半是因为懒惰。因为要过一个有创造力的生活是很难的。当你有创造力时,其实是在靠信心生活,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因为就定义而言,以前没有过的才叫创作。因此,当你面临一件没什么把握的事,就可能会失败;事实上,你几乎肯定十之八九会失败。我所认识的那些有创造力的人,都把手中大部介所作的事给抛开了。
  问:也许还有一个使我们倾向过缺乏创造力生活的原因是:我们对「创造力」的了解太狭隘了,总以为只有艺术家和作家才具备创造力。
  答:事实上,大半的创造力并不是明显可见的,也就是说,大多数的人并非生来就有像优秀运动员那样的好体格,或是能成为画家的艺术特质;不过,我仍认为每个人都有创造力,只不过所使用的素材不同——即我们生活中的大小事情。
  没有一个人的生活是完全没有恩典的。我刚读完一封从西雅图(Seattle)寄来的信,那是朋友露西写给我妻子的信。他们夫妇有个一岁大的女婴,在她两周大时,他们发现女儿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可以说几乎是全盲的。
   我在露西十来岁时就认识她了,所以和她及她先生大卫一样,为他们的女儿感到难过。大卫是个外向而充满活力的人,他已经攀登过世界各大洲万尺高的山峰,他的灵性深沉平稳。他们是一对很棒的夫妻,却生下一个瞎眼的女婴,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哀伤不已—「这样的事怎麽会发生在大卫和露西身上?」但是昨天我和露西在电话里交谈,她却这样告诉我:我这一生有许多美好的经历,但从未有过任何经验像作母亲这样美好。她又说,我们应该看看大卫和女儿凯恩在一起的情景,凯恩才刚满一岁,却已经登过奥林匹克半岛、喀斯喀特山脉、洛矶山脉和大烟山等处的山顶了。大卫每次登山都带著她。
   这个女婴把她父母生命中最好的部分带了出来——无论如何,凯恩都是神所赐的礼物。在这里我看到的就是一对富有创造力的夫妇,他们接受神所给的一切,并将之带入恩典和救赎的生活中。

   属灵与团契

   我们隶属于教会,这是找们信仰基督的必然结果。我们不可以只是一个基督徒,却和教会没有关系;正如找们不可以是一个人却不在家庭中一样。……她(教会这个团体)是救恩结构的一部分。
                                                 一摘自[向著标竿顺服到底」
  问:美国基督徒倾向于看重个人祷告胜于团体祷告或在崇拜中祷告,而在你的作品中,却显示出你对此倾向感到不安?

    答:是的,基督徒典型的祷告并不是个别的,而是在团体中。圣经中最基本的脉络就是崇拜,这就是为什麽对我而言,崇拜可以说是祷告的地方,也是我们可以恢复福音深度的惟一脉络。
   
   问:这是否意味著我们应在团体中学习祷告?而个人私下的祷告其实是根源于团体的敬拜?
   答:这正是我的意思。如果有人跟我说:「请教导我如何祷告。」我会说:「请在主日上午九点到教会来。」那正是学习祷告的地方。当然,一个人时,也可以持续祷告,且有不同的形式;但是美国人把次序弄颠倒了。在基督教漫长的属灵历史中,团体祷告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个人的祷告。

   问:我们在团体祷告中可以学习到哪些事?
   答:有一件可学习的事,就是在祷告中接受指引。我很容易把祷告视为个人主动的表现,当自己感到有需要或高兴时,我就祷告。重点在于我自己。当祷告时,我意识到自己正开始作一件事。

  但如果我来到教会,会发生什么事呢?我坐在那里,有人站在我面前说:「我们来祷告。」我并未发起祷告,而是回应祷告。这表示出我的谦卑,我的自我不再显大。这正是祷告非常基本的要素,因为祷告是我们回应的言语,祷告必须是对神的话语作出回应。在崇拜聚会中听到神的话被宣读、被传讲,在圣礼中被尊崇,这正是我学习祷告的场所,是操练祷告的地方,更是我祷告的中心,从那里我回到自己的密室或山上,继续祷告。

   第二件关于在团体中祷告的事,就是在聚会中祷告时,我的感觉不再受到注意。当我参加聚会时,没有人会问:「你今天好吗?有什麽需要祷告的事?」

   因此在聚会中我渐渐学习到,原来祷告不是受制于自己的感觉,也不是透过感觉来印证的。当我开始用感觉来衡量祷告,想到为了要祷告,我必须有某种感觉、某种灵里的专心、平安或痛苦时,其实这对祷告是最具杀伤力的。

   这是我一个人祷告时绝不可能学到的功课。但是在团体中,我就一次又一次地学习到,不管想不想祷告,甚至不管我是否从头睡到尾,祷告都会继续下去。

        
   属灵与颠覆

   祷告是一种颠覆的活动,是一种公开的举动,违抗任何现有的定律。(祷告)虽缓慢却是笃定的,一切文化、家庭、政府、工作、甚至那暴君般的老我,在面对拥有至高主权的神时,无了臣服于于那股沉静的力量和创造的影响力。

  所有家庭与种族的自然联结,所有对个人与国家的志愿委身,至终都要俯伏于神的律例之下。

        -一摘自「重拾无私的祷告祭坛」

        
  问:美国基督徒是否太容易以为他们周遭的文化就是基督教文化?

  答:没错。我们不妨去听听从其他文化来到我们文化中的人的想法,留意他们所听到和看到的美国。就我的经验而言,他们所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基督教家家,如果你用心倾听像索忍尼辛(Solzhenitsyn)之类的流亡作家,或南非反种族隔离政策的大主教图图(Bishop Tutu),或是从非洲或南美洲来的大学生说话,你会发现他们所看到的美国并不足一个基督教国家,而是一个几乎与其背道而驰的文化。

   他们所看到的是许许多多的贪婪和自大,他们在这个基督教社会中,几乎找不到圣经中所说的美德,那种基督徒团体所拥有的舍己生命和彰显的爱。相反地,他们看到的是感官和情绪上的耽溺,以及贪得无厌地追求自我满足。

  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看穿了我们虚有其表的语言,就是我们抛掷在这一切之上的基督教语汇。对外来者而言,美国吸引他们之处是物质主义,而非属灵生命。听听那些刚到这个国家的难民所说的话,你会发现很有意思:他们想要的是汽车和电视。他们不是来追求我们的福音,要不就是把福音当作获取财富和安逸的保证。


   问:你将这样的信息传递给你的会友吗?

  答:是的。

  问:你是如何做到的,我相信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答:因为我是他们中间的一份子,我和他们住一样的房子、开一样的车子、在一样的商店买东西,我和他们一样处在这样的情况下。

   有些人可能会想要逃离社会,自成一群,以游击队之姿向社会挑战。但那不是我的呼召,我也不觉得在一个教会里采用分离土义的那一套说法是可信的,因为我们在这里都有自己的工作,都想找出自已在社会中作基督门徒的定位,而且也竭尽所能去作。如果只想过一个脱离社会的生活,那我就失去了信用,因为我在礼拜天讲的是一套,在周间用的又是一套。

  所以我第一个要发展起来的是,在自己里面存著颠覆的精神。颠覆者是一个带著文化色彩的人,没有人看不到他。若他失去了文化色彩,也就失去了效用。颠覆者安静、隐藏而有耐心地工作著,他已委身于文化的得胜者基督,也愿意去作那些细微琐事。没有哪个颠覆者作过哪件大事,他总是带著秘密的讯息,在被文化下了最后定论之处,种下怀疑。

  问:基督徒的颠覆有哪些具体的行为?

  答:都是些平常的作为,诸如基督徒的舍己之爱、公义与盼望等,并无玄奥之举。我们的职责就是建立基督徒的自我认同,不是偶尔去作,而是让这些事成为我们生活的中心。透过彼此激励、一起祷告、一起研读圣经,从而建立起一份共识:认定这些就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并晓得这些并不是世人生活的中心,无论文化上对基督教有多少讨论,世人的重心并非在此。

  倘若我们可以培养出一种意识,让舍己的爱、公义和盼望成为基督徒自我认同的核心——白天带著去上班,晚上带著回家——那么我们其实就是在作颠覆的工作。你必须了解,基督徒的颠覆行为与血气之争毫无关系,颠覆者并不是要在血气上打胜仗,他们只作一件事,就是预备地土,一点一滴地改变,使人心渐渐朝向信与望,等候基督的显现。


   问:颠覆(subversive)这个字的英文字首,是否有「从底下升起」的意思?

   答:我想是的。我们的确是在事情的深层及核心工作,福音的意象正是「从底下开始成长」。例如,一粒种子正是在土壤底下进行颠覆的。

    我有个朋友是牧师,卅三岁,长得高大英挺,个性鲜明——那种可以在电视上或在有名的教会里如鱼得水的人,但他却说要从这些成功的阶梯上走下来,如今他定居在蒙大拿州的小镇。或许我们需要更多像这样的牧师,更多想要这种牧师的教会:愿意委身于一个地方、认真看待一个地方的牧师;以及愿意成为一个群体,并运用本地素材的教会。

   至少这就是我所了解的牧师人生。我在「基督是长老教会」已经服事廿六年了,作家福克纳(William Faulkner)终其一生所认识的,不过是密西西比(Mississippi)方圆二、三平方哩的地方而已,而这是我想要作的。我想要认识「基督是长老教会」周围二、三平方哩的地方,单单知道这地方,而继续不断地去认识它。

        
                                        罗德尼.尼莱波(Rodney Clap)

                                      《今日基督教》杂志副总编辑

                                               写于一九八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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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塑造 尤金·毕德生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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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圣徒的千秋大业


提供属灵关怀意味着什么? 如何牧养灵性? 这是牧师事奉的最基本问题, 但就此问题牧师们有时也难以回答。
尤金·毕德生牧师给出了少有的清晰而直接的答案。 毕氏曾在马里兰州的贝尔艾建立了基督君王教会, 并在那里当了二十九年牧师。 他写过多本关于事奉的书, 包括《天使在行动》《牧者事奉的五大锦囊》《牧者的默想》(均由厄德曼公司出版)

四年前,毕德生出任维真神学院的灵修神学教授,该校位于不列颠哥伦比亚州的温哥华。他的时间分为教学与翻译两大块,翻译则是把圣经翻成大众化的当代译本,该译本就是著名的《信息》。(由NAV公司出版)

维真学院座落在绿意盎然的哥伦比亚大学内, 在一街开外的一所公寓里, 《领袖》杂志社编辑凯文 米勒在家中采访了毕德生和他的妻子简。

当谈及牧者关怀时, 我们很快发现需要定义何谓牧师。
“今天很多人来找牧师寻求帮助,解决诸如上瘾 虐待 乱伦和其他复杂问题,这些事情在上一代人中不象今天这么普及。牧师能够为这些人提供什么精神治疗医生所不能提供的帮助吗?”

毕德生:我想我要分析的前提是,牧师在现今世代遭遇的难题真的比以前的世代严重吗?我知道当今是一个纷繁复杂 困难重重而又败坏的世代。今天与往昔之不同,其争议不在于有多少人受到伤害,而是有多少人希望从伤害中解脱出来。

之前的世纪里,人们受到的伤害与今天的一样多。实际上可能更多。只要想想疾病,难产死亡 婴兒死亡率 瘟疫。与以往最大的不同是,今天人们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有什么坏了,就一定有办法修好。你不必活在不适与挫败中。人们涌过来,呐喊着“给我幸福! 让我感觉良好!”, 而牧师就处在这样的人潮前沿。

“当教区居民们都假定您可以解决他们的问题,那时您该怎么办?”
你该退一步自问:“我为什么作牧师?我对这些会众负有那些基本责任?”
牧师所作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每个主日站在讲坛前说“让我们来敬拜上帝。”如果这件事,相对于我的精力 我的想象力和生活结构而言,不再成为我的基本工作时,那时我也不再起到牧师的作用了。我披上了其他身份。
在呼召会众来敬拜上帝,聆听他的话语,呼召他们把自己摆上,在这些事情上我不能失败。崇拜的地方要成为我们重新规范我们生活的地方。

如果我们不再使那些重新规范的工作持续进行的话,牧师的工作将是毫无盼望的。不然如果不是无望,就是一种背叛。我们加入了敌人的阵营。我们已经脱离了我们的基本职责。

“那么我猜一般来寻求帮助的人们并不了解牧者关怀这回事。”
北美大部分地区的教会领袖向人们打广告说:“教会就是让你面对问题的场所,来吧,让我们来向你展示,你将在生活和家庭中多么成功。来结交许多好朋友吧。 他们放弃了去敬拜的基本呼召,试图满足顾客的要求。”

“那么什么是牧师该向人们承诺的呢?”

我不觉得牧师或教会处在一个需要作承诺的行业。那不是我们被呼召去作的事。我们被呼召成为见证人,去召唤人作主的门徒。我们从事的是建造基督徒属灵品格和生活的工作。
这些事工在福音的本质上确有一种承诺成份,但通常与人们期望的承诺大相径庭,甚至不认为那是一种承诺。

“假如一个被婚姻深深困扰的教区居民,进到您的办公室,您的角色会是怎样?”
在我的研究中没有人一出现就开始询问关于婚姻的事。她已经是会众中的一员。我不会由零开始,而会从如何委身于主,作基督身上肢体的角度开始。
作为牧师,我的工作是更好的了解她给予她生活的尊严。我会聆听并理解她。这绝非毫无意义的事。
但我总是尽力把人们拉回到敬拜行列中。我想要告诉人们:“你的问题不是世界的全部,它虽然让你感觉天塌下来了,但并非如此。你已经获得了一个重新调整自己的黄金机会,那就是每个主日。”

我从来不去传递牧师的基本工作就是解决问题的这种思潮。我们的基本工作是建造圣徒。 我们从事的是建造圣徒的千秋大业。如果我们步入开发人类潜能的领域, 我们已是失去呼召了。

“您怎样提高对他人属灵状况的洞察力?当您在开始牧会的时候知道如何去牧养吗?”
不,我当时半点头绪都没有。

“您是如何去学习的呢?”
那个时候我对主日崇拜绝对重视。当时我想成为一名布道家,一位代祷勇士,去施洗并把圣餐进行得更加完善。只想把人们都聚集到那里。
一周中无论何时我开始偏离那个中心,我就知道:这不是我被呼召来要作的。所作的虽然好,但不是福音。

“哪些事情是偏离中心时正在作的?”
那时我想去满足人们所谓的种种需要。诸如帮助人们的婚姻,试着去巩固教会的成功感,去使 “管家”运动奏效起来,招募主日学老师,去使青少团契发展。
我从来没有停止过作这些事情,但当这些成为我的工作时,当这些事情成为我工作定义的内涵时,我会意识到已经走偏了。
那个时候我的问题是,在主日以外的时间,我还没有学会过一种有组织的生活。我知道两种模式,但没有一种可以帮到我。

“哪两种模式?”
我在其中一种模式下长大。这种模式就是,当人们的热情开始点燃,你就使其熊熊燃烧,工作再卖力一点,声音再大一点,总之作一些让人们兴奋起来的事。
我作不了这些。我无法生活在情感 刺激和广告效应中。
另一种模式则是机构式的:把领导权交给一个稳定 负责并卓有成效的组织,那或许可以满足人们的宗教需要。那也不赖,但让我闷死。它是宗教性的,而不是福音。我是不会签约到那种组织里去的。

“您从何处得到帮助?”
我那时开始发现一些可以做到脱离这些模式的人,如尼撒的乔治 奥古斯丁 伯纳德 纽曼 亚利山大怀特 撒母耳罗素福, 和许许多多的清教徒,特别是但丁。他们成为我的良师益友,我的老师和教授。我与他们朝夕相处。
我们拥有着深湛的基督教属灵历史,两千年以来, 一代代圣徒们一直在聆听,在写作,在事奉。而我们置身在圣徒宝库里,他们已经经历过这一切。他们以在极大的自由和仁慈中事奉。
这些人不是信仰轻率的人,他们散发着圣洁的香气。他们敏锐地察觉着圣洁工作的途径,而这几乎是无法测度而照搬的。
其中一部分是艺术。但通过书卷与他们生活在一起,你会耳濡目染到一些真理的气息,发展出均衡的真理观。

“您花了多久时间从这些良师益友学习牧者关怀?”
过了五到七年后,我意识到我可以作这些了。我发现的确有一条路,可以把我主日所宣讲的福音与周间的生活协调一致起来,让我生活得象一个牧师。这才叫牧师!这就是我想要当的牧师,我热爱这种生活。
我不想不它描绘成一蹴而就的生活方式,它不是一种可以“获得”的东西,不象一张可以挂起来的文凭。这是一种把自己沉浸在其中的生活方式。

“牧师生活本质是什么?去牧养另外一个人的灵魂的含义是什么?”
我现在深信在福音中每一件事情都值得去经历。作为一个牧师,无论遇到他人的何种处境,你要对自己说,这个人能够在这件事情上经历到福音,我虽没有事情将如何发展的线索,但我乐意在这些无可避免的难捱事情上,顽强前进而不轻言放弃。我将持续保持主日福音信息的清晰,同时我也将持续在星期五陪伴这个人度过难关。

“许多牧师可能会说,有那么多的人和事,我实在没有时间一一应付,否则我的整个一周都在重担中垮掉。作为牧师应该放弃些什么,以便有时间来作这些呢?”
他们要放弃的是效率,是掌控;要放弃想快速得到回报,要放弃取悦他人带来的满足感。
我从来不觉得放弃的是些什么了不起的东西,那只是些可怕的东西。丢弃它们的结果是获得极大的自由。无论如何牧师们没有这些时状况要好得多。
“让我来阐述一下,为了去着手那些人们必定不喜欢的,缓慢而难以评估的工作,您在要求牧师放弃掌控感,生产率和效率。”
正是如此。
“那可是个棘手的买卖。”
而且是没有多少人会购买的生意。但记住,这不是事情的全部。

“另外的部分是什么呢”
再没有比成为一个宣讲福音的人,一个在那里祷告的人,更让人兴奋和感到满足的了。能站在“我可以为你祷告吗?”这样的位置上实在是荣耀。
当你祷告的时候,有一种感觉,仿佛是进入到人们生命的发源和创造的某种地步上。你正看到复活生命中在发生着的一些事情。但你无法生产出复活,因此它绝不会在你正观察的时候,或认为该发生的时候发生。
当我们在服事了二十九年后,离开基督君王教会时,我和简常常会很惊奇地听到人们问我们说:“还记得你说过这个,作过那个吗?那可是改变了我的生命。”
我对他们提及的事情早以忘得九霄云外,因为没有一件事情是我们故意安排去作的。

“能举个例子吗?”
我想起一个患重忧郁症的人,我把他介绍给某个医生,但治疗没有起什么作用。七 八个月后,我对他也是智穷力竭,毫无办法。
我对他说:“我不知道你的忧郁症从何而来,可能是来自遗传,或者来自是化学变化,也许是来自社会或家庭。有些人不得不带着忧郁症过上一辈子,你可能也不得不这样了。但你可以带着它一直活下去。”
我们谈到那些,随后我按手在他身上,祷告医治忧郁症。
三 四年后,他跑来说:“你还记得那天你的祷告吗?大约过了八 九个月后,忧郁症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你能想象得出在祈祷和八 九个月后的痊愈有何联系吗?”
我回答说:“当然,有许多长达九个月的等候的例子喔。”
这是一次复活。我们双方都为之惊叹。这类事情并不是什么非常之事。只是与我的作为毫不相干。
“您什么时候把人介绍给协谈专家?”
有些牧师没有一张豪华的专家推荐名录。我在开始事奉时也一无所有。
后来我有了一些可引介的专家,我的作法是要引介,但我不会很快就作出。无论他们的问题多么糟糕,对我来说情况是多么力所不能及,我总会花上至少二到三次时间与他们在一起。我想要了解他们。他们配有一个了解他们的牧师。
之后我会说:“你现在正遇到的情况,象忧郁症 配偶 孩子 工作等问题,有人可以帮到你。我有几个朋友和熟人是专门从事这些的。”
然后我会请求他们说:“每个月都打电话来告诉我你的情况。可能事情会有不顺,我想为你祷告。我会在这个过程里成为你的牧师。当你把这些问题解决了后,我希望开始作一些真正的事情,象如何生活在恩典中?如何在福音的自由中过顺服的生活这类的事情。”
有时我会打个比方:“如果你拖着一条摔断的腿来到这里,我不会教你如何跳舞。先把你的腿治好,我们再去跳舞!当然会有比医治你的腿伤更重要的事情,但此刻没有比治疗你的腿更紧急的事了。”

“绝妙的比方。一旦这人除去石膏,您将怎样教他跳舞?”
首要的事情, 不是当他们已经坐在你跟前时你该作什么,而是在他们到来之前你该作些什么。
牧师的责任在于带领会众进入崇拜,让圣经的话语鲜活起来,对人们变得直截了当和本地化。
我们的社会里没有谁拥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主日早上的圣所拥有的相比,在那里有丰富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圣歌和赞美诗曲目,有着祷告和神的话。
一名协谈专家没有这类东西在工作中可供使用,心理医生没有,大夫没有,公司总裁也没有。没有其他人可在这种恩赐和背景中开展工作。
据我个人的粗略观察,今天许多牧师的确没有认真对待这些资源,这让我感到十分悲哀。


“我所知道的绝大部分牧师会说崇拜是很关键的,主日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他们是怎么会开始从那个中心偏离的呢?”
当人们不要求你作任何事情的时候,背离会悄悄潜入你正在作的事情中。
事奉了三 四年后,你发现没有任何人请你去祷告了,他们要求你作许多别的事情,如此一来祷告就被腐蚀了。
接下来学习开始被腐蚀。没有持续的学习,你是不可能周复一周的走上讲坛,而准确地传讲出真理的。我们的头脑变得糊涂起来,我们需要不断地保持思想敏锐。没有学习,不去把心思操练得严谨,我们只会成为文化上的白痴。
现今的文化是邪恶的文化。这种文化是我们的敌人。我们透过传媒,通过朋友及与人交谈被不断的被灌输谎言,象绝大部分谎言一样,其中百分之九十是真的,你因此吞下谎言,潜移默化地,你传讲福音的锋芒就被磨钝了。你还以为自己在传讲福音,不,你没有,甚至你都不知道。


“因此在提供牧者关怀前要作的工作是祷告和研究圣经。”
这些工作除了牧师外谁会去作呢?会众都忙于自己的工作,忙着阅读杂志,参加会议。保持对文化的警惕,这正是我的工作。我不是什么文化批评家,但作为一个牧师,我不能被世界所引诱。在所谓的后现代时期,这变得日益困难。如果你不保持锋芒,你就在魔鬼的阵营里浑然不知。
有位学生告诉我他看迈克 乔丹的录影带时发现的,他说:“迈克 乔丹在场上看上去十分悠哉,好象没有作什么事,但突然他晃过三个人,正把球掼入蓝中。
作为牧师,你怎样躲过防守去得分呢?你要在“悠哉”中或是看上去“悠哉”中做到——坐在你的书房,花上半天时间去读一本书,且是与你预备布道毫无关系的。
作为牧师我已被赋予了对我的文化保持警觉的责任,这样我的会众才不会被引诱。 如果我不去这样作,没有人会。


“大部分会众认为他们付给牧师薪水可不是来干这些的。”
对,但他们不是给我的工作下定义的人。我从圣经和承接圣职的誓言中得到关于我工作的描述。如果我让会众来决定我该干什么,我就象一位按病人的要求开处方的医生一样糟糕了。医学界会把这样作的医生踢出行业,我们神学界也需要把这样做的牧师赶走。
如果你放弃了祷告和学习,很快你就会放弃第三个领域:人。

“牧师放弃了去关怀人吗?”
没有人决定这样做。不去履行该职责是慢慢发生的。
聆听和关注是最没有效率的工作。常常让人感到枯燥和厌烦。这样做的时候,让你觉得是在浪费时间而没有作成任何事情。然而当压力上升时,当许多委员会要去应付时,当预算需要摆平时,这时该怎么办?去倾听他们,发现他们的独特性而不在他们身上作任何期望。
你一旦停止观察,你就可以对不同的人作出分类和招募,不久后牧师就成为很好的调控者。我们大多数人很快能灵活掌握这些技巧。如果你能让一个的自感内疚,你就可以让他作任何事情了。当人在罪咎中,有谁比牧师在身边给好呢?

“母亲,不是吗?”
是的,母亲。(笑)
仅管如此当我在看望人的时候,常常出现的这样的问题,由于我没有时间,我没有真正去聆听他或她的处境,我在边听边想其他事,“他是不是会同样承担这项事工?”,或是“我已经听她讲这些烦恼有二十五次了,她并不打算告诉我什么新的情况。”
她也许不会。但人们就是以不讲出具体问题的方式,来告诉你他的烦恼。他们寻求联络,等待有人为他祷告。他们是群天路客,我的职责就是与他们同行,在他们所到之处为他们引路。
“许多牧师会说,我的工作是确保牧者关怀事工在会众中开展,而不是全部由我个人来提供。我的工作是带领和建立一种向平信徒提供牧者关怀的系统。”
我不喜欢那样。我也不认为它可行。


“为什么不可行?”
你失去了牧者事奉合一与完整。主日讲坛上为你祷告的人,也应该是在你临终前为你祷告的人。那么在现实世界和崇拜中宣告的世界才有一个联结点。
二十世纪以来没有任何事物让我改变这个看法,无论古典传统上以及从我个人的观点上,我都认为牧师是当地性的。你知道人们的名字,他们知道你的名字。实在没有办法将牧师的工作以流水线的方式来开展。


“难道您不想装备信徒,去作包括牧者关怀在内的事奉吗?”
当然,牧师工作之一就是把人们造就成知道如何关心他人的基督徒。那样牧者关怀事工就将在教会扩散开来。我并没有说牧师必须包揽全部。
我兒子是个牧师,他带领了一个司提反事工团。在那个团契,平信徒之间作了大量相互关怀的工作。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牧师排除在这项事工之外。牧者关怀是一项可以分担,但不可以委派的事工。
如果会众发现我免除在这项事工之外,那时我成了高人一等者。我不再在他们的层次上了。高人一等是导致教会瘟疫的老魔鬼。

“在有些教会,要牧师知道每个人的名字,关怀到每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就带出教会大小的问题。对此我没有清晰和硬性的看法。我是在一个相当小的教会这么作的。从另一方面讲,我离开时教会有五百人,而我是唯一的牧师。没有人得不到牧者关怀。当然我在哪兒待了三十年,也有许多人帮助我。
我不是说每个人必须象我这样子去作,而是说这就是牧师必须作的事情。尽管一个教会还有其他工作—传福音 宣教 行政。


“您是否见过一个大型教会象您倡导的这样去作吗?”
我还是学生时候,曾在纽约麦迪逊大道长老教会实习,与乔治 巴垂克牧师一起工作。那时麦迪逊大道教会的讲坛恐怕是美国长老会中最杰出的了,巴垂克是位伟大的布道家,他只有由其他三 四位牧师组成的同工队伍。但每天下午他都去探访。不是每一个人都得到巴垂克博士的探访,但每个人都认识的确被他探访过的人。他们知道他在那里。
他常说道:“如果我不认识这些人我无法布道,我如果没有接触过他们,从来没有去过他们的家,我就做不了他们的牧师。”我想那是真的。你不可能一周周地这样做后,有一天发展出一种管理模式,让他们不知所措,或是径自把他们推入教会的职能部门。教会不是职能部门而是人的所在地。


“许多平信徒来找他们的牧师说,‘为什么我们不开展这样或那样的活动呢?’,您认为他们真的想要他们的教会成为人的所在吗?’”
这很奇怪。我们生活在所谓后现代主义时代,同时对这许多人而言,教会的公众形象仍然是理性和高效率模式。如果后现代主义者是正确的,这种模式就落伍了。它不再适用了。在那种意义上,我倒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后现代。我认为牧师要培养一种“非繁忙”状态,我常常用到这个词。
我父亲是个肉店老板。当他把肉送到餐馆后,他会在柜台边坐下来,来上一杯咖啡,吃上一份派。无所事事。但那个时间对建立各种关系可是至关重要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有时候我和一些从来不闲逛的牧师在一起。他们绝不浪费时间,他们的时间太宝贵了。他们赶往坟墓,一看是空的,于是又跑回来。同一时候,马利亚却在浪费时间,她在坟墓前转悠。
要做到“非繁忙”,你必须把自己从自我中解脱出来—不仅是你的还有其他人的—才开始从事有关灵魂的工作。建造灵魂可是急不出来的。


“如果我走进一间教会,哪些事情可以透露出它是满足人们需要的教会或是“经营灵魂”的教会,让我可以分辨呢?”
有些特征是你无法马上知道的。对那些格外吸引人又承诺多多的教会,我会保持谨慎。我不反对任何可以取得听闻的途径。有时这意味着去帮助人们使他们的孩子远离毒品。对了,我不是在说我们不应该去回应别人的需要。但最根本要做的事情是让人“悔改并跟从主”。
作为牧师我的工作就是呼召人们悔改 舍己 背起十字架跟从耶稣。
如果我把“当悔改!”该为“在让你的生活变得有条理上,我可以帮你些什么吗?”,我就是背离福音了。如果我把“跟从”剔除,对人说:“我们可以在你所定义的方式下,为你找到过上最佳生活的途径。”谁还需要耶稣?
有时我觉得自己象一个贝克伍德的基要主义者,或是在时代广场举着标语大喊“当悔改!”的人。我当牧师有三十五年了,但我仍然一点也不相信人们对自己的需要所下的定义。我们并不了解自己,我们要由神来告诉我们需要的是什么。
对我而言,当牧师意味着对人们的需要保持留心,但一旦我按照他们的指示而行时,我就放弃了牧师的职责了。


“有人满怀希望的跑来,而您又不能在他或她的的条件下满足他们的要求,您能给我举个这样的例子吗?“
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离婚妇女,新成为基督徒加入了会众中,她对信仰不甚清楚。她总是与这人或那人同居,那就是她的生活方式。
约有一年时间,她来找我努力想使生活走上正轨,我则一直在教导她如何祷告。有时我在听她讲述时想,我是不是该对她的性生活方式说些什么呢?她每个主日都来教会。她知道我的信仰是什么。也已知道十诫中的一些内容。但不知怎么我却没有一点感动对她说些什么。
大约一年后,我对她说:“你能为我做件事吗?”她说:“当然,你要我做什么呢?”
“你能过上六个月的独身生活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道。
我说:“我不准备给你任何理由。我只是觉得我对你已十分了解,我们现在该尝试着去领会,怎样过这基督徒的生活。去作吧,为我而作。”
她说:“虽说我看不出这件事的关键,但行吧。”
她开始一个人住。二 三个月后,她告诉我:“谢谢你,我从来没有如此感到过自由。我知道关于这个圣经中说过些什么,但我原以为时代大不一样了,你不可能做到。我也不认识任何以这种方式生活的人。谢谢你,这种生活真是太棒了。对我来说圣经和生活正联系起来。”
当她跑来找我的时候,是想要我在她从前的生活方式下为她祝福。直等到了某个节骨眼上,看来可以去干预了,庆幸的是我等待了足够长的时间。因此第七诫对她来讲,是一句让人自由的宣告,而不是某种压制。

“所以说有时候人们跑来追求祝福,而您所有作的牧者关怀则是去纠正他们。”
我会把这称为“属灵建造”。你在做的是建造品格,在向人们展示如何去实践某些事情,使得这些事情能渐渐扎根在他们的生活中。但那些事情往往与他们来找你要做的大相径庭。大多数人带着错误的期望来到教会,他们一般不会想到什么悔改,对他们已经习惯的事情也不想作任何调整,更不会想到要放下自我跟随耶稣。
自我牧师,我教导他们说:“耶稣是一个真实的人。你需要来跟随他。”基本上来说,你是在教导人们如何祷告。
“您是以怎样的步骤来做那些工作的呢?”
对这个回答你可能听厌了,但我说的第一件是就是:“主日早上十一点来见我。”我想要越过祷告是DIY式的个人行为的概念,我正在尝试让人们认识祷告的广阔度,如教会的祷告。
然后我着手去了解人们的生活方式,他们早上起床后是否马上就变得很活跃,还是他们要捱到十点钟,三杯咖啡后才能清醒?如果他们是后一种人,我不会建议他们早上灵修。我鼓励他们记住一些祷告词,这样他们在不想祷告的时候,仍然有话可说。
我想要以某种方式,发现如何才能让人们从他们的文化中脱困而出。这块领域还是一片沉默和孤寂。我盼望能与人合作来发现怎样才能做到这些,但这是一个进展缓慢的工作,它不是一个程序,你放入其中结果就出来,它是一种生活,一种祷告的生活。


03年译自某期《今日基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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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主。
基督徒是一个和你一起生活的人,一起捱过危机,一起尝着苦难,一起面对深深的无助压力
唯一不同的是:
在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沉静的幸福吸引你
因为那幸福是耶稣赐给我的
你也一样可以拥有
从悔改开始 一点一点脱离罪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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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yingyinc 的帖子

真喜欢这个牧师
真理使人得自由

新纪元的玩意是老把戏了,它已经存在相当久。它是通往──我想我们可能还是要用这个字──“灵命”的廉价捷径。它回避许多平凡、日常生活、身体上、物质上的部分。新纪元是诺斯底主义的一种,看起来非常吸引人,因为它不需要跟洗碗盘、换尿布、去上班等等日常活动有关联。它也不用和工作、人群、罪、麻烦、不便缠在一起。

我大半生的时间都是作牧师,差不多有四十五年。我很爱这工作。但是老实跟你说,让我最感到压力的人,就是那些跑来问说“牧师,我如何可以成为属灵的人?”忘掉“属灵”这两个字吧。好好爱你的丈夫,听起来如何?那是一个很好的起点。但是他们想听的不是这个。学着爱你的孩子,按着他们原本的样子接纳他们,听起来怎么样?

真是智慧的话语,值得反复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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