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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yinc 2016-9-22 06:50

面对无父迷惘的伤痕一代,牧者何为?

面对无父迷惘的伤痕一代,牧者何为?——卢云《负伤的治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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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无父迷惘的伤痕一代,牧者何为?——卢云《负伤的治疗者》
2016-09-22 卢云 ijing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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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卢云
翻译| 喻书琴

多数教会领袖已习惯策划大规模组织活动,办学校建医院,忙于基督教节目演出,对圣灵深邃而柔细的工作陌生甚至惧怕。难怪教会被指责在最基本的工作上失职:为人如何抵达生命之源提供一条创新之路。牧者如何面对这一代充满内向感、无父感和仓皇失措感的年轻人?

(以下文字由《境界》编者摘编自卢云著《负伤的治疗者》,译者喻书琴,由青橄榄书殿策划出版,华夏出版社,2016年9月)

作者简介:

卢云 Henri Nouwen(1932-1996),原籍荷兰,享誉世界的作家、神学家、教授,当代灵修学大师。曾先后在圣母大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教授心理学、牧灵神学和灵修学。1986年,卢云放下世人艳羡的大学教职和学术研究,应“方舟团契”(L’Arche)之邀,加入加拿大“黎明之家”(Day break)服事智障人士,如同印度特蕾莎修女进入到贫穷、受伤、软弱的人群中一样,直至因心脏病突发,与世长辞。

著有《心灵爱语》、《卢云的心灵面包》、《浪子回头》、《负伤的治疗者》、《和平路上》、《亚当:神的爱子》、《最大的礼物》等四十多部著作,其作品能从日常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事和最弱小的人身上,透视人性闪耀及软弱层面所深藏的奥秘。

在当今的世界,牧职意味着什么?过去数年,无数意欲献身事奉的人反复问着这个问题,然而,他们发觉耳熟能详的答案已无功效,传统意义的诠释也无能为力。

历史心理学家罗伯特·杰伊·利夫顿(Robert Jay Lifton)曾提出几个精辟入理的概念,以界定后现代人困境的本质。按他所言,后现代人有如下特征:一是历史感的断裂、二是意识形态的碎片化、三是寻觅新的永生之道。
   
因为牧者是蒙召以心灵体会所处时代的苦难,并以此作为牧职的出发点,无论是走进混乱的世界,还是去理解迷惘的一代,或是去安慰临终的病人,除非他心口如一地感受到负伤的灵魂处境,否则,他的服侍很难令人心悦诚服。这一代年轻人充满内向感、无父感和仓皇失措感,现在,我们可以追问,对于未来的牧者,我们到底有什么期望。

敞开自我的牧者

那些被内心引导的人面对一个全新而艰巨的任务: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对待内在的神秘力量。既然在许多世俗层面,“外在”的上帝多多少少被解构了,所以,“内在”的上帝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正如有人觉得,外在的上帝不仅是一位慈爱的天父,也是一个可怕的恶魔;有人发现,内在的上帝不仅是重建生命的源头,也是混乱困惑的因由。

西班牙的特蕾萨修女和圣十架约翰最大的叹息就是缺乏灵程指引,来带领他们行走在正确的灵修之路上,并能帮助他们分辨建造的灵和拆毁的灵。一方面,尝试内在之路的危险性是无需多言的,迷幻药之旅,还有各种各样的冥想操练之法,自我修炼之术,常常是弊大于利。另一方面,很多人不愿进行痛苦的自我拷问,不愿正视那看不见的内在实存,注定过着一种傲慢、无聊、浅薄的人生。

因此对于当代的牧者来说,当务之急就是澄清这些灵修之路上可能出现的巨大混乱。然而,我们意识到,当大多数教会领袖被邀成为属灵导师时,他们真实的属灵体验是何等贫乏,这的确是令人痛心疾首的不争事实。大多数教会领袖已经习惯于策划大规模的组织活动,召聚会众做礼拜、办学校、建医院,忙于各种基督教节目的演出,犹如马戏团的指挥一般。他们对于圣灵深邃而柔细的工作已经很陌生,甚至很惧怕。难怪教会被指责在最基本的工作上失职:为人如何抵达生命之源提供一条创新之路。

但如何才能避免这一危险呢?我认为,别无他法,唯有鼓起勇气进入我们自己的内心,敏锐洞悉内心的各种复杂多面性。就像我们在自己的居所中会有家的感觉,当你发现那里既有明亮的地带,也有黑暗的角落,既有关锁的重门,也有敞开的房间,我们的困惑会烟消云散,我们的焦虑会不翼而飞,我们将有能力从事陶造生命的工作。

这里的关键字眼是“敞开自我”。那些能将内在生命的心灵历程清晰敞开的人,那些能将内心各种经验清晰表述出来的人,不会活在自我定罪和自我折磨中,但能持续不断地除去一切妨碍圣灵运行的障碍。他们能够为圣灵预留心灵的空间,因为上帝的意念大过他们自己的意念,上帝的眼光高过他们自己的眼光,上帝圣手的医治大能胜过他们自己的能力。

我相信,这种自我敞开的能力,是未来属灵导师需要具备的最基本素质。因为只有善于将自身内在体验表达出来的人,才能鞭辟入里地向他人敞开自我。因此,首先,牧者必须乐意将自己的心路历程表述出来,分享给前来寻求帮助的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牧者是仆人中的仆人。因为他们是第一个进入应许之地,也同时是危险之地的朝圣者,他们是第一个将自己内心的所见、所听、所感告诉那些担惊受怕之人的分享者。

这听起来似乎太理论化,但在具体实践上则一目了然。实际上,所有的牧养职责,诸如在陪谈、讲道、教导和圣礼中,牧者都试图帮助人们意识到上帝在他们内心的作为。牧者不是将上帝启示给对方,正如把自己拥有的东西给予那些一无所有者,而是帮助对方在其存在之源中发现上帝。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说,牧者在领人悔改。悔改一词的原初含义即是:重新回到最基本的价值设定——人就是人,上帝就是上帝,若没有上帝,人不能被称之为人。

根据这一语境,陪谈不仅仅是一种交谈技巧的娴熟运用,好操控人进天国,而是一种人与人的深入相遇。借助这种相遇,希望能找到解救之路。牧者愿意将自己的信仰和怀疑、希望和绝望、光明和幽暗敞开,来帮助那些试图解开生命困惑,叩问生命本质的人。

根据这一语境,讲道也不仅仅是因循守旧,而更是对周遭发生之事细致入微的清晰表达。只有这样,听众才会感慨道:“我只是在怀疑,但你说出来了;我只是模糊有感觉,但你清清楚楚表达出来了;我只是战战兢兢把某些想法藏在心底,但你却把它开诚布公出来了。是的,你说的正是我们,你认识到我们共同的处境!”

当听众如此说时,对上帝圣言的排斥感就消除了,毋庸置疑,听众将乐意接受圣言。年轻人不再敬而远之,而是从牧者身上看到他们自己的内心。而牧者也将帮助他们明白救赎一词的深义,以前,救赎一词听起来只是一个术语而已,如今,却不再觉得古怪,不再觉得陌生。

根据这一语境,教导也不是意味着一而再、再而三地讲述那古老的故事,而是为人们探索自己的内心,梳理自己的经历,寻找圣言的帮助提供一个管道。

最后,根据这一语境,圣礼不再只是一种宗教仪式而已,它能够成为真实的庆祝。主领圣礼者在纪念基督的受死时,应该细腻表达自己真实的悲伤;而在基督的复活时,应该细腻表达自己真实的喜乐。

所以,当代牧者的当务之急就是引导人走出困惑之地,进入盼望之地。因此,他们自己首先要有勇气成为这一神秘之地上的探索者,并能够清晰表达出他们的感受,以此来服侍这内向的一代。

满怀怜悯的牧者

当论及“自我敞开”这一牧者必备素质之时,我们已经显示出未来牧者当处的地位:不是高高在上,远远疏离,也不是悄悄隐匿,而是站在会众之中最显眼的地方。

如果我们意识到,这一代不仅是内向的一代,寻求自我的敞开;也是无父的一代,寻求新的权威,那么,我们就必须思考这种权柄的本质是什么。我发现,没有一个字眼比”怜悯”更恰当了。

怜悯必须是这种权柄的核心,甚至是其本质。牧者唯有将上帝借耶稣基督对人显明的怜悯传递出来,让会众能够感同身受,心悦诚服,才能够算得上是神忠心良善的仆人。

富有怜悯心的牧者站在会众之中,却不迎合会众,讨好会众。因着真正的怜悯心肠,他既不会显得冷漠,也不会显得滥情。当我们发现,人存在的核心,不仅仅是上帝成为上帝,人成为人,而且是我们的邻舍也成为我们的弟兄姐妹之时,怜悯就会油然而生。

藉着怜悯,我们可以意识到,世人对爱的渴求,深藏在我们的内心里;而世人习以为常的冷酷,也根植在我们的本能里。藉着怜悯,我们从朋友眼中所流淌的饶恕,感受到我们自己也常常期待饶恕;我们从朋友口中所生发的怨恨,感受到我们自己也常常陷入怨恨;当别人杀人犯罪,我们知道自己也有作恶的可能性;当别人舍身取义,我们知道自己也有为善的可能性。对于一个富有怜悯心的牧者来说,人性中一切的悲喜忧乐,一切生死契阔,都和他息息相关。

这样的怜悯才具有真正的权能,因为它拒斥小圈子内部的压力,打破了语言、国家、贫富、学识上的差异。这样的怜悯促使人们从拉帮结派的小天地中脱离出来,放眼更广阔的世界,那里,他们会看见,每一张人类的脸,都是邻舍的脸。怜悯之所以具有权能,就是因为我们可以去饶恕我们的弟兄姐妹。只有当我们发现,朋友内心的软弱自己内心也有,敌人身上的罪恶自己身上也有,并愿意承认每个人都是我们的弟兄姐妹时,才能实实在在地饶恕他人。

无父的一代正在寻找弟兄姐妹。这些弟兄姐妹能挪去他们的恐惧和焦虑,开启他们狭隘的思想之门,展示饶恕这一人性曙光的可能性。怜悯的牧者指出了饶恕的可能性。帮助他人从羞耻的锁链中得自由,勇于面对自己的罪咎,重新梳理对未来的盼望。在那未来之地,羔羊和狮子将同卧同眠。

然而,我们必须意识到牧者所面临的一个巨大试探。各地的牧者们都感受到,这个时代愈来愈需要更专业化的装备和知识结构。这种需要很实际,牧者的迫切心态也可以理解。然而危险却是,牧者过于倚靠自己的能力来解决牧养问题,却不再仰赖圣灵自由运行的大能。而且,自己的专长也成为缺乏怜悯心的借口,免得承担更艰巨的深度牧养责任。
  
牧者的任务就是发现每个人身上的潜能,并带领他们融入更大的群体。而牧职的危险则是,牧者虽有一双明察秋毫的慧眼,但容易更多定睛在对事情的深谋远虑上,而非定睛在对个人的怜悯体恤上。如果牧者认为只要装备有加,训练有素,就能解决一切牧养问题,那么,他们必然会精疲力竭,其挫败感和失落感将远甚于以往世代的牧者。更多的教牧训练和神学装备只是必要而非充分条件。正如饥饿之人需要更多面包,但当你递给对方面包时毫无怜悯心,不会播下和平,只会播下争斗,不会播下喜乐,只会播下冷漠。同样,缺乏爱心的牧养技巧,会使饶恕变成一种演戏,使天国变成一场骗局。

所以,我们需要考察牧者的最后一个特征。如果他不愿意仅仅成为一个专家,用专业技能来服侍别人,而是希望成为一个管道,带领别人从困惑走向盼望,从混乱走向和谐,那么,他需要自我敞开,需要满怀怜悯,也需要成为一个心灵的默观者。

心灵的默观者

前面已经说过,内向、无父的一代迫切希望改变他们身处的这个病态世界,但因为其行为容易冲动轻率,所以也给不出一帖可靠的济世良方。那么,牧者如何疏导他们这股蓬勃旺盛的活力,提供某种创造性的管道,真正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动因?我认为,未来的牧者们需要成为一名默观的批判者。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自相矛盾。

我希望不要让读者误会,听到“默观”一词,就不由自主联想到远离尘嚣,在修院高墙内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我所认为的默观是一种积极入世,唤醒本真存在状态的参与方式。这里需要解释一下。

人们不知道自己路在何方,也不知道会走向一个怎么样的未来世界。人们怀疑通过生儿育女将孩子带到这个混乱的世界上,不是爱的祝福,而是可怕的伤害。人们会变得越来越冷嘲热讽,甚至越来越愤世嫉俗。他们讥笑身边朋友们忙于追名逐利,但自己却不知道该追求什么;他们抗议各种社会流弊,但自己却不知道该捍卫什么。

但牧者在自己内心中聆听到圣灵的声音,在自己内心中重拾对他人的怜悯,就能够以不一样的眼光去看待所遇到的人,所接触的环境,所因缘际会的事件。他们是第一个揭开日常生活的面纱,一睹那新世界之美景的人。作为默观的批判者,他们和社会保持一定距离,以免被那些焦头烂额,营营役役之事所淹没,但这种疏离才使他们能发掘世界和人性的真正之美,这种美是变幻多姿的,是扣人心弦的,也是亘古常新的。

牧者的任务并不是慌慌忙忙地东奔西跑,在千钧一发之际,刻不容缓之时,救赎众生,迷途归正。因为我们一次得救就永远得救。牧者被呼召帮助他人确信这这宝贵福音,然后让他人看见,在那些日常经历苦难表象的破败帷幔之下,依然能看到某些盼望:我们乃是按照上帝的形象被陶造。

按此方式,默观者可以成为这仓皇失措的一代的灵性导师,因为他们能打破那种要求迅速满足当下欲望的恶性循环,让这仓皇失措的一代克制冲动,调整目光,为他们躁动不安的精力找到良性的疏导渠道。

这里我们看到,未来的牧者绝不只是帮助个人适应社会困境而已。实际上,批判的默观者在最本真的意义上也是革命者。因为,通过检验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感触到的福音真实性,他们能改变历史的进程,领导会众从那种担惊受怕中走出来,进入缔造一个更美好世界的行列。

他们不会处处高举抗议标语(大多抗议者是为了表达不满情绪,而非表达建设性思考意见),他们也不会攀龙逐凤、趋炎附势、寻求体制内安全感的保护,他们用批判性的眼光来看待周遭的事件,因此,他们所做的决策是基于使命感,而非基于钓名沽誉或担心格格不入。他们会批判过激抗议之士,也会批判苟且偷生之人,因为这两者的动机都有错误,目标都不明确。

默观者不渴求,更不强求世俗的人际关系,他已经超越了物欲世界的蜗角虚名、蝇头苟利、鼠目寸光,乃是被更远大的异象所引导;他们不会追逐当下潮流,因为他们关注的是最本质的,最核心的,最终极的存在维度;他们不会陷入偶像崇拜,反而经常邀请他人去叩问真正的,也经常是令人痛苦不安的问题,逼视那些迷人光鲜的表象背后的真实,除去一切妨碍他们明心见性的障碍。

默观的批判者除去操控这世界的一切虚幻面具,有勇气将存在的真相呈现出来。他们知道自己可能会被认为是傻子,疯子,或社会上的危险分子,但他们不害怕死亡,因为他们的异象令他们超越生死,能坦然无惧,不畏艰险地完成他们在此世(here)和在当下(now)的呼召。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内心深处会寻找盼望和应许的迹象,默观的批判者能够敏锐地洞察到那颗最小的芥菜种,并相信“等到长起来,却比各样的菜都大,且成了树,天上的飞鸟来宿在它的枝上”。他们知道如果在未来有什么更美好世界的盼望,那么,在当下,这一迹象应该是明显可见的。

但他们不是那种天真的乐观主义者,希望他们受挫的梦想能够在未来得到圆满。也不是那种辛辣的悲观主义者,总是絮絮叨叨于老一套的说教,诸如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他们更像是充满盼望之人,定睛于那坚定不移的信念:如今他们在镜中看见的只是模糊的影像,但有一天他们将面对面地看见未来。

牧者不仅能敞开自我的心路历程,也能带着批判的视角和怜悯的眼光来默观这个世界。他们期待,仓皇失措的年轻人不是选择以死亡作为了结,或以死亡作为表达绝望的抗议方式,而是选择拥抱新生命。牧者在默观和怜悯之中,已经将这种新生命的第一缕曙光召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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